月岩堡
花可依气闷地绷着俏脸,在心里将上官朔方咒骂过一遍又一遍。
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将她带进月岩堡,就把她扔在这间门上题有“月牙楼”牌匾的楼阁里,半句话也没有交代就消失得不见踪影。
生性活泼好动的她,实在没法子无所事事地坐在房里发呆,于是她一个人在月牙楼里四处乱逛,反正这里挺大的,够她花上一段时间好好地探索。
打定主意后,她正想走出房间,突然发现一旁有道雅致的竹门,不知道门那头能通往什么地方。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推开那道竹门,惊喜地发现里面是一方由巨石砌成的浴池,池中的水像是天然涌出的热泉,清澈见底的水不断冒着热气。
“好棒啊!”她赞叹地望着这座浴池,光是想像着身子浸泡在里面的感觉,她就觉得通体舒畅。“不管了,先浸泡个痛快再说吧!”
反正上官朔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回来,而且他也一直没透露到底要她到月岩堡来做什么,说不定等会儿他就会要她去做一堆粗重的工作,既然这样,那么在她开始惨遭荼毒虐待之前,能偷闲享受多久就是多久吧!
她走到池边,迅速褪去了身上的衣物,雀跃地踏入浴池中。
当她赤luo的身子浸入热水里时,她不禁舒服地轻叹一声,偶尔伸出手臂轻轻拨弄池水,偶尔慵懒地翻转身躯,发出细微的水声。
一会儿后,她斜倚在池子的边缘,将头枕靠在一颗巨石上,原本打算一边悠闲地享受舒适的热水,一边闭起眼睛放松心情,怎奈双眼才闭起,脑中就陡然出现上官朔方那张俊逸的面孔,还有他放肆地轻薄自己的情景
她霍地瞪大了眼,因刚才浮现脑海的影像而脸红心跳、心慌意乱。
“上官朔方是大笨蛋!”她面红耳赤地大喊一声,企图吼掉脑中不该存在的遐想。
“你说谁是大笨蛋?”上官朔方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
“啊——咕噜咕噜——”花可依惊吓过度地尖叫,脚底却一个打滑,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入水中。
她挣扎着,猛地喝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等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她的长发已湿透了,正狼狈地滴着水珠。
她双手环胸护住自己光luo的身子,并迅速退到池子的另一头,防备地瞪着上官朔方。
虽然他只是伫立在竹门边,而她已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但她还是感受到一股几乎令她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你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她又羞又忿地嚷着。
“这里是月岩堡,我当然有权利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上官朔方的双眸含笑,回答得理直气壮。
身为月岩堡的堡主,他一回来就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然而,当他正在书房听取几名属下的禀告时,婢女恰巧送上了茶点,他立刻想到她可能饿了,于是先撇下了那几名属下,亲自为她送来灶房刚做好的糕点,没想到会幸运地撞见美人沐浴的好景致。
他扬起一抹邪佻的笑,缓缓走近浴池。
“慢着你站住”花可依结结巴巴地嚷着,那颤抖的音调半点吓阻力也没有。
她惊恐地看着正步步逼近的上官朔方,他的眸中闪烁着照照的光芒,那昂然逼近的姿态像极了前来享用祭品的神!
上官朔方神态自若地来到浴池边,他灼热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水中曼妙的娇胴上。
“过来。”他的嗓音低沉而暗哑。
“想都别想!”花可依绯红着脸朝他吼叫。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可能自动送上门去?
“是吗?”上官朔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说道。“看来你比较希望我也进入池中,和你来个鸳鸯戏水。”他说着,作势欲褪去身上的衣物。
“不不不!你别冲动!”花可依失声尖叫,阻止他脱衣的举动。
和他一同鸳鸯戏水?天哪!不如立刻降下一道雷电劈晕了她吧!
“不?那你就过来吧!”
“你——”花可依气恼地瞪着他,真想扑上去撕了他那张可恶的笑脸,可不行呀!她luo着身子,怎可以靠近他呢?那实在太危险了!
“怎么样?你是要自个儿过来,还是要我过去?”他噙着笑催促道。“你若不快些作出个决定,我就当你邀我一同洗鸳鸯浴了。”
“我”花可依咬着唇,陷入两难的局面。
要她luo着身子过去,不啻是羊入虎口,可如果不过去,要是他真的脱光衣服进入池中,只怕情况会更不堪设想。
光是想像着他们luo裎相对的画面,她就快脸红心跳得晕厥过去了!
迟疑了许久,她终于极不情愿地踏着宛若千斤重的步伐,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走过去。
当她愈是靠近站在池畔的他,脸上的热度就愈高,粉嫩的身子也因为热水的润泽而呈现美丽的粉红。
澄澈的池水根本遮掩不住水光下的美景,她双手环在胸前,遮护着雪白浑圆的酥胸,红透的脸蛋低垂着,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上官朔方的呼吸一窒,黑眸中燃起炽烈的火焰,她浑身赤luo、无助娇羞的模样,足以逼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
缓缓地,他伸出手,轻抚着她颈上那道像是野兽爪子所造成的伤痕。
“这伤是怎么来的?”他的手克制地逗留在她的颈项上,忍着不让手下滑至她诱人的身躯上,不希望自己太过冲动吓坏了她。
“呃听说是被一头幼豹攻击所留下的伤痕。”花可依一边回答,一边努力想忽视他指尖轻抚她敏感的颈部肌肤所造成的奇异感受。
“听说?”这两个字令上官朔方的浓眉一挑。
为什么是“听说”?难道她对遭幼豹攻击的事情没有半点印象?
“嗯,是爷爷说的。他说我小时候在林子里被一头幼豹攻击,昏迷不醒,是他救了我,且迅速带我离开那座凶险的山林,虽然我的一条小命捡回来了,但是颈子上的伤痕却没办法消掉。”思绪一陷入回忆里,几乎令花可依忘了此刻正在他面前赤luo着身子的窘境。
“你的意思是,当年在林子里所发生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就连之前的一切也全忘了?”“听爷爷说,我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不记得在山林里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被幼豹攻击的事也没有半点印象,只隐约记得是我爹娘带我到那座林子去,他们还说会来接我回家”说起爹娘,花可依的神色一黯。
她还依稀记得,当她嚷着要找爹娘时,爷爷总是以不自然的神情告诉她最好早点忘了她爹娘,那时她不明白爷爷的话,长大之后才渐渐懂了,知道自己当年是被亲生的爹娘给遗弃了。
原本她的心里不免有怨,怨她爹娘竟狠心遗弃了她,将她带到那座凶险的山林任她自生自灭,然而这些年来,当她时常因为她那双罕见的褐色眼眸,而招来旁人厌恶、排斥,甚至是恐惧的目光时,她终于能体会到当年她爹娘所承受的压力,也不再那么怨他们了。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吧!
只是拥有这对奇异瞳色的眼眸,并非她所愿,更非她所能选择的,但却要她因此而承受异样的眼光,甚至遭到遗弃,这叫她情何以堪?
这些年来,要不是爷爷努力地开导她,使她有着开朗乐观的性情,说不定她早已想不开地寻短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朔方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着难解的光芒。
据他推测,或许是被豹子攻击的记忆太可怕,所以当她自昏迷中苏醒时,潜意识里不愿记起那段血腥的经历,毕竟攻击她的虽然只是一头幼豹,但对年幼娇弱的她而言,已是足以致命的强大威胁。
只是,虽然他一方面觉得忘掉那段可怕的记忆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方面又因为她忘了他们多年前的初遇,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
毫无预警地,他的双臂伸入池中,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她沾得湿透。
“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花可依失声惊叫,吓得花容失色。
浑身赤luo地被他抱在怀里,令她不知究竟该遮住自己的身子还是遮住他的眼?不过最后她只能选择紧搂住他的颈子,深怕一个不慎从他怀里摔落下去。
上官朔方将花可依抱上床去,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
她的记忆中竟没有他的存在!这个事实令他的心掀起一阵猛烈的风暴。
六年前,纯稚的她在山林中嬉戏的景象,被他仔细封缄在心底深处,六年后再见到她,那对美丽的褐色眼眸开启了记忆的封印,让他轻易地认出了她,他甚至还能清晰地忆起当时她甜美纯真的笑靥。
不曾为女人动情的心,在瞬间被她撩起波澜,彷佛悬空多年的心,在刹那间便决定由她进驻。
既然命运安排他们六年后再度相逢,即使她的记忆中已没有他的存在,对于她,他是势在必得!
花可依本想拼命挣扎,然而当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望进他的瞳眸深处时,她的思绪忽然陷入一阵恍惚。
“怎么了?”他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
“我觉得好像曾经见过你”她蹙眉低喃着。
凝望着上官朔方那对幽邃漆黑的眼,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益发强烈,可偏偏就像是遗漏掉某个重要的关键,使得她怎么也无法想起究竟她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过他。
上次她就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时她只以为是一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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