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烨负气离开之后,白净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回来,她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益发沉重。
“烨哥哥是不是被我惹恼了,真的不想再理我了?但是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什么烨哥哥会这么生气?”白净霜一边无意识似的四处走动,一边喃喃自语,没有注意到自己已渐渐远离了原来的地方。
“如果对象是那个痴肥丑胖、无礼又粗俗的土财主,我是绝对不会想要嫁给他的。但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不‘爱’土财主吗?‘爱’到底是什么感觉、什么力量?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她不明白为什么烨哥哥老爱问她是否“爱”他,这和要她嫁给他有什么关系吗?就算她对他并没有所谓“爱”的感觉——虽然她对“受”仍是一知半解,但是她还是愿意嫁给他呀!为什么烨哥哥好像非要她“爱”他不可?
“难道烨哥哥‘爱’我吗?”白净霜觉得她的心脏突然受到猛烈的撞击,一股突如其来的闷疼令她胸口一窒。
“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白净霜轻咬着下唇,神情困惑不已。“母后不是说过,男人只是用来繁衍下一代的‘工具’,所以对象是谁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吗?但是烨哥哥对我而言,好像和其他的男人不同。”
虽然她见过的男人并不多,但是至少在她目前遇见的男人——沙漠国的传令士,和村长女儿私奔的长工,还有丑胖粗俗的土财主当中,只有烨哥哥给她一种“很不一样”的感受。
那种“很不一样”的感受,是“爱”吗?她不知道。
想起那对逃婚私奔的男女,那种甜蜜快乐的模样,白净霜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她至今仍搞不懂的。但是,只要一想起刚才沙烨气恼挫败的模样,她就觉得一阵失落难过,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啊——好烦哪!”无忧无虑地活了十八年,她今天终于尝到了烦恼的滋味,讽刺的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烦恼。
心烦意乱地又走了一会儿,白净霜突然听到一阵哭泣声,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年约六十的老伯正蹲坐在树下,哭得伤心欲绝。
“老伯,怎么了?”白净霜关心地向前询问。
那位老伯抬头看了一眼白净霜,老泪纵横地哭道:“我的孙子受了重伤,恐怕是没有办法活下来了。”
白净霜这才注意到树旁还有另一个瘦小赢弱的男孩,他的身上刀伤累累、血迹斑斑,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您别担心,我可以救活他。”白净霜的心地善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你可以?”老人家满脸不信。“小姑娘,你就别再寻我这老头子的开心了,我心里明白得很,我知道我孙子的小命是很难救活了。”说完他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老伯,我真的可以救活他的,您放心好了。”白净霜向他再三保证。
“真的?”老伯惊喜地望着她,一脸感激地道:“那就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救回他这条小命!”
白净霜点点头,立刻施展祝福术救人,但是由于小男孩伤得很重,为了要救活他,几乎耗去了她的所有法力。一会儿之后,小男孩是救活了,但是她也因此而感到疲惫不堪。
“老伯,您的孙子已经完全痊愈了。”她的声音因疲累而显得有气无力。
“哈哈哈——冰雪国的祝福术果然不同凡响。”老伯纵声大笑,那笑声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丰沛精气。
趁着老伯仰天大笑的时候,小男孩一溜烟地跑走。
“老伯,您的孙子怎么了?”白净霜疑惑地望着小男孩跑远的背影,那仓皇颤抖的身子怎么好像受了相当大的惊骇?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呀赶着逃命去。”
“逃命?”白净霜更疑惑了。
“是呀,逃命去,因为他害怕再被我拿刀划了满身的伤痕。”
老伯冷笑一声,伸手剥去复在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带着邪气的年轻容貌,原来,这位老伯是葛燕南乔装打扮的。他抓了一个倒楣的小表并砍伤他当诱饵,为的就是要顺利掳走白净霜,让她为了救小男孩耗去了她的气力,连喊叫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你、你是坏人!”白净霜怒瞪着他。“上次想抓我的也是你吧!你究竟有什么意图?”
“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葛燕南伸出手,轻轻松松地抓走白净霜。
白净霜无力反抗,只有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烨哥哥!你一定要来救我!
“霜儿?”
当沙烨好不容易平复失控的脾气,走出竹林时,却没看见白净霜的身影,他不禁在心中大喊不妙。
“霜儿!”他心惊地四处搜寻着她的身影,却只见到“白疾星”在树下摆着摇尾。
糟糕!她会不会出事了?是不是上回的蒙面人把女掳走了?
“该死?”沙烨不禁低声诅咒,他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
他竟然又犯下同样的过错,让善良柔弱的霜儿-个人落单,让躲在暗处的敌人有乘隙下手的机会,他真是该死了!
他发誓下次再也不让她一个人落单,再也不让她遭遇任何危险,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他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悉心呵护着——这辈子他是非把她时时刻刻绑在身边不可了。不过此刻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找到霜儿。
“老天保佑她平安无事!”一直有蒙面人想掳走霜儿,不知道究竟有何意图?一想到霜儿可能会受到伤害,沙烨就觉得自贵,心疼不已。
“该死的恶人!要是霜儿受了什么伤害,我非要你以命来偿不可!”
沙烨心急如焚地跃上马背,然而毫无半点线索的他,也只能像只慌乱焦急的无头苍蝇般在附近乱窜,做最耗时耗力的地毯式搜索。
当他在一条石于路上奔驰时,突然半路冲出一个小男孩,沙烨大惊地紧急勒马。好在“白疾星”是一匹难得的神驹,在千钧一发之际硬是煞住了脚步,小男孩才得以毫发未损,顶多是受了点惊吓。
“小弟弟,你从哪里跑来的?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大姊姊?”
这一路上,小男孩是沙烨见到的唯一一个人,虽然他觉得从小男孩口中可能问不出什么线索,但他还是不放弃半点希望地询问。
“大姊姊?她是不是长得很美,还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原来他正是刚才被白净霜所救的小男孩o
“对!你见过她?”沙烨惊喜地急迫问。“她在哪里?”
“她被一个坏人抓走了。”小男孩把刚才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可恶!”到底是谁掳走霜儿?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胆大妄为到连冰雪国的未来女王也敢掳走?
“弟弟,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坏人把大姊姊抓到哪里去了?”
小男孩无辜地摇摇头。他逃命都来不及了,怎么还有那个心思去看他们往哪里走?
“没关系,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沙烨扯动缰绳,准备继续策马寻人。’
“对了!”小男孩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我知道在东北方有一座破旧隐密的废墟,那个坏人有可能会把大姊姊抓到那里去。”那个隐密的地方是他和其他小朋友玩躲迷藏时偶然发现的。
“谢了,小弟弟。”
毫不迟疑地,沙烨立刻骑着“白疾星”往东北方疾奔,转瞬间已消失在小男孩的视线之外。
“霜儿,你千万要平安无事!烨哥哥马上就来救你了!”沙烨不断地在心中祷告霜儿会在那座废墟中,希望一切还采得及!
葛燕南将白净霜掳到这座废墟后,立刻将她面朝柱子绑了起来。
“说!‘爱之火炎’在哪里?”葛燕南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是坏人,我才不告诉你。”白净霜虽然心中惶惶然,但是全身仍散发着一股王族的尊贵气势,半点也不屈服。
“很好!”葛燕南抽出一条长鞭挥舞着,发出来的霍霍声听起来相当吓人。“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乖乖招供的。”
葛燕南面目狰狞地走近白净霜,恶言恫吓道:
“快说!不然有得你好受的!”
“我才不告诉你,你这个啊啊——”葛燕南手中的鞭子无情地答打在她的身上,整个背部犹如烈火烧灼般的难受,不但她单薄的白色绫罗应声破裂,细嫩的背部肌肤更是立刻渗出斑斑血迹。
“快说!”葛燕南的体内根本没半点怜香惜玉的细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爱之火炎’是我们冰雪国的镇国之宝,它的下落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个坏人。”尽管白净霜几乎要痛得晕了过去,她仍是毫不屈服。
“很好!嘴很硬嘛!我倒要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像你的嘴皮于一样坚强?”他出手又是猛烈的一鞭。
“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在空荡的废墟中听起来格外吓人。
然而,无论背上挨了几鞭,白净霜仍是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葛燕南气急地解开绑住白净霜的绳索,她软绵绵的身躯立刻跌在地上。
“既然你背后已经体无完肤了,那就换个地方受刑吧?”他朝着她的胸前挥出一鞭,打得她的前襟破裂,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
“呀——”白净霜惊叫地护住身体。“你你不能看我的身子?”烨哥哥说过,她的身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跟前这个可恶的大坏蛋怎么可以!
“不能?”葛燕南露出阴冷的邪笑。“那就告诉我‘爱之火炎’的下落。”
“不!”
“还是不说!”又一鞭落下,使得她原已破碎的雪裳更是衣不蔽体,雪白的酥胸半露。
“说不说?”葛燕南将长鞭挥舞在空中,恫吓着白净霜。
“我”白净霜的双手护在胸前,满脑子都是烨哥哥说她的身子只有他能看的话。“我们也在找”
“笑话!‘爱之火炎’是你们冰雪国的镇国之宝,你们还需要去找吗?”葛燕南压根儿不相信。
“是真的。”
“可恶!你到底说是不说!”葛燕南高举起长鞭,又想以严刑来逼供。
“住手!”一声震忿的怒喝伴着一阵红光射来,击落了葛燕南手中的长鞭。
“是烨哥哥”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烨哥哥真的来救她了!她的烨哥哥白净霜觉得一阵心安,然而身体的剧烈疼痛终令她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霜儿!”沙烨一冲进废墟,看见白净霜伤痕累累的模样,他的黑瞳进射出杀人的怒焰。
该死的恶贼,他非要替霜儿讨回个公道不可!
盛怒中的沙烨,出手的每一招都足以致命,葛燕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才一转眼,葛燕南的身上早巳多处重创,好在他早有准备,赶紧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的珠子,奋力朝白净霜一掷,那珠子一落地立刻就冒出浓密的黑烟。
“霜儿!”沙烨挂念着白净霜,不再恋战,转身抱起她晕厥瘫软的身子奔出废墟。
当然——哪里还会有葛燕南的身影?他早就乘隙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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