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徽末一个鱼打挺坐起身,套上居家的衣服就进卫生间洗漱。出卫生间的时候,何母正将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见到林徽末,何母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温声道:“年年起床了。”
“嗯。”林徽末扯了扯嘴角,然后慢慢地道:“早。”
说着,林徽末跟着何母走进厨房里,等在她的身边。
何斯年的记忆里,还未被高中种种变故打破原本和谐生活的时候,何斯年就十分认真地分担着家务。即使一直没有学会掌勺做菜,但洗菜择菜端盘子洗碗这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他从来不躲。
用何母的话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养了这么一个孝顺贴心的儿子,以后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姑娘。只何母没有预料到的是,她这儿子升入高中后会那么倒霉,几乎事事不顺。
无论是打人事件还是同性恋事件,虽然摆在明面上的证据都对何斯年不利,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她和丈夫养大的儿子不是那种渣滓。流言止于智者,可世上最少的恰恰是智者。
何母无法理解儿子死咬着不肯转学的态度,却心疼着日渐消瘦沉默的儿子。她从未拿什么大道理来强迫何斯年做什么,只是竭力所能地从生活中的种种小细节让何斯年感受到父母对他的爱。
如果没有学校里那群人的咄咄相逼,单看这对父母的努力,何斯年总能够走出阴霾。即使不再是主角,他也该是自己一段人生的成功者。
正是明白这一点,林徽末才不准备放过那些将何斯年逼迫至精神身体双双崩溃的家伙们,无论是幕后黑手林瑜叶还是动手伤害逼迫了何斯年的校霸们,他们都是凶手。
林徽末暌别许久的姿态让何母愣了一下,眼圈顿时就红了,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干净的碗筷递给林徽末,让他拿到客厅里。
何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何父端着碗,心里筛选着跟叛逆期儿子能够和和气气谈一谈的话题。挑挑拣拣后,心中有谱的何父喝了一口白粥,看向林徽末。
这一眼看过去可不了得,一向很稳得住的何父登时瞪大了眼睛,脱口道:“年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林徽末面上一僵,含在嘴里的那口白粥都咽不下去了。
林徽末昨晚揽镜自照后的大作全靠神来一笔的燕尾夹强行挽尊,但睡觉的时候他的头发上总不能夹着一只燕尾夹。
等他起床洗脸,那点刘海儿被水沾湿都贴在头顶,自然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距离他洗脸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沾湿的刘海儿早就干了,自然要支棱起来刷存在感。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刘海儿太有存在感了,还不如之前连眼睛都遮了大半的门帘。
“怎么像是狗啃似的。”
不待林徽末想好说辞,何父的评价已经十分自然地出口了。
林徽末:“……”
林徽末艰难地咽下白粥,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装作不在意地道:“哦,刘海儿挡眼睛了。”
所以,他就下剪子了。
男生嘛,不需要那么讲究,随便两下,他现在看世界岂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林徽末努力用眼神来表达出如上这句话来。
何父:“……”
“噗。”何母差点没被咸菜呛到,她偏过身,缓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林徽末的目光里满是强忍的笑意,道:“有点,嗯……”顿了一下,何母略过评价,继续道:“一会儿妈给你修修吧。”
这点手艺,她还是有的。虽然以着儿子给她留的底子,能挽救到什么地步还真不好说。不过,她儿子生得这么好,褪去了这段时日的阴郁,这样明朗又帅气,就是顶个锅盖头也是世上最帅气的男人,哦不,小男人。
何母自带宝贝儿子滤镜,真心诚意地这样认为道。
何父跟着点头,道:“听你妈的,你妈手艺好着呢。”
林徽末夹起两根咸菜,端碗喝了一口粥,然后道:“行吧,反正我长得帅,再丑的造型我也能撑住。”
颇有些自恋的话顿时就让何父何母笑了起来,口中道:“你这小子可真是……”
语气轻松,原主记忆里父母身上的消沉颓丧与不安直接消散了大半。
林徽末暗暗松了口气。
这段日子,原主不好过,原主的养父养母也过得煎熬。他这头发虽是手误,但能让他们心情缓解些,也不错。
***
用过早饭后,林徽末由着何母给自己修剪了一下刘海儿。虽不至于妙手回春,但也勉强能看。
回屋后的林徽末复又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精气神十足,这具身体只比他原本模样少帅了那么一点点后,林徽末敲了敲系统369411,给系统的另一位宿主发出了一条语音信息。
信息发出去不过半秒中,对方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林徽末看了一眼反锁的屋门,林徽末选择【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