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深思地望着灵山村。
方才他偷听见的对话,让他想直奔大理丞相府,确定馨儿安全无虞。但是,他得先知道那女人是谁,才有目标可防。
琵娜他听见那男人是这么喊她的。她到底是谁呢?他努力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他还是先回灵山,或许,凤婆婆会知道那名叫琵娜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琵娜!”凤婆婆脸色一变,失声喊道。
“是,我听见那个男人是这么叫她的。”云少-点头说道“看样子凤婆婆知道她?”
天一亮,他就直接找凤婆婆密谈。可是没想到,他才说出“琵娜”这个名字,凤婆婆立即脸色大变。
“她说她要对付馨儿?”凤婆婆忧虑地瞪视他,浓浓的担心表露无遗。
接着,她叹出长长的一口气,说道:“她是馨儿的表姐,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儿。从馨儿出生开始,她便恨馨儿入骨,因为若是没有馨儿,天女之位就是由琵娜继承。后来,她企图对馨儿下毒,所以才被驱逐下山,永世不得踏回灵山一步。唉!怎知她还是不放手。”
云少-注意到风婆婆说的是“馨儿”而非“天女”可见她一定很担心,毕竟,馨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对馨儿的感情自是非比寻常。
“这么说来,要查出与琵娜互通气息的男子,并不困难。”他把苗馨儿上次遇袭的事情告诉凤婆婆,
“我是跟踪那个人下山,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
“灵山的内贼我会处理。”凤婆婆睿智的老眼对上他的黑眸“我猜,馨儿没有失踪,而是被你藏起来了吧!你现在惟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到她身边保护她。琵娜不是一般人,她精于下毒放蛊,这方面,灵山上没有人能及得上她。”
“那么祭祀大典那天的毒粉,说不定也是她的杰作噗?”他自言自语道,忽然一阵不祥的感觉攫获住他。
他想见馨儿,疯狂地想见她。
“凤婆婆,既然您那么说,晚辈就先走一步。”
说罢,他几乎可说是冲出门去。
下毒,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放蛊”他却一点概念也没有,印象中只觉得那是某种邪恶致命的把戏。
馨儿他脑海中清晰地描绘出她的笑颜。
他知道,这辈子,他是不想放她走了。
“馨姐,你笑一笑嘛!来,你看你喜欢哪朵花,我帮你把它别上。”
相国府的花园里,苗勋跟在苗馨儿身边,两手各拿着一朵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小勋,为什么云大哥还不回来?”她叹一口气,问道。
相国府是很富丽堂皇没错!可是花园里的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都没办法将她的心思拉离云少-身上。
“馨姐!云大哥才离开没几天,恐怕现下才刚到灵山而已。”苗勋无可奈何地搔搔头。
这些天他已经尽力让馨姐分心,可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一副闺中怨妇的模样。
“喔。”苗馨儿垂眸应道。
才几天吗?怎么她觉得他好像已经离开好久好久了?
她每天清醒的时候想着他,睡着的时候梦着他,他好像已经融入她的骨血,甩也甩不去。
为什么他在身边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觉呢?
而且,她注意到,苗相国好像不怎么喜欢她,他总是尽量避着她。就算偶尔遇上,也只是匆匆点头而过。
“馨姐?馨姐?”苗勋轻轻摇晃她。
“什么?”苗馨儿眨眨美眸,问道。
“我带你出去四处逛逛可好?咱们大理城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喔。”苗勋又想到新把戏。
“就像灵山村的市集一样?”苗馨儿问。
“对,可是比那还要热闹很多很多,到处都是商家。”苗勋点头,活灵活现地描述道。
苗馨儿听得有些心动。
“走啦!我们从后门溜出去,免得到时又有一堆护卫跟在后头碍手碍脚。”说完,他拉着她往后门跑。
苗馨儿愣愣地被他拖着跑,心想也好,或许出去透透气,可以稍稍减轻对云少-的思念。
悄悄溜出门后,苗勋带她直奔大理城最热闹的大街,街道两旁各色各样的商店,果然吸引了苗馨儿的注意。
“小勋,那是什么?”
“还有那个呢?那是什么?”
苗馨儿兴奋又好奇地向苗勋问东问西,一双美眸没一刻闲下来。这会儿,反而是苗馨儿抓着苗勋四处跑。
苗勋见到她的笑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乐得跟着她东瞧西瞧,回答她每一个问题。
当他们走近一个算命摊时,苗馨儿又好奇地问:
“小勋,那个人桌上又没摆东西卖,坐在那边做什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排队?”
“他是个算命仙,可以批出人们的命运,听说算得很准。”苗勋说道。不过,他向来不大相信命运,所以对算命不感兴趣。
“真的?我也想去瞧瞧,好不好?”说不定他可以算出她和云大哥的未来
不会吧!苗勋悄悄翻个白眼。堂堂天女,祭司之主,竟然想跑去算命?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他还是跟着她走到算命摊旁排队。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时,算命先生眼睛忽然一亮,定定瞧着苗馨儿半晌,才道:“是哪位要算命?”
“是我!”苗馨儿应道,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姑娘,你非一般常人,你的命不是在下算得起的。”算命先生淡淡地说“不过,你眉心隐隐发黑,近日最好小心为上。”
苗馨儿听他说不能算命,小脸露出失望的神色,从椅子上起身。倒是她身边的苗勋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来这算命先生还真有点道行,竟然能瞧出馨姐的与众不同。那么,他说的“小心为上”又是所指为何?
他还来不及细想,又被苗馨儿扯去看别的东西。
才走一小段路,苗馨儿忽然颠踬一下,然后就见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乞儿往她身上撞去。
“小心。”苗馨儿本能地伸手扶小乞儿。可没想到手肘内侧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小乞儿头也不回地跑开,只剩苗馨儿一脸错愕地待在原地。
“他为什么要撞我?”她困惑地问苗助。
“大概想偷你身上的银两吧!所幸你身无分文,算他运气不好。”苗勋没理会那个小乞丐,大理城中有不少这种小扒手“馨姐,他那一撞,没弄伤你吧?”
“没事。”苗馨儿揉揉手肘内侧,方才的刺痛已经消失。
“那就好。”苗勋放心地说“看看天色,咱们也该回府了。否则,爹娘又要开始担心。”
谁知道,苗馨儿竟在回府的第二天,毫无预警地昏倒,吓得苗勋急召大夫过府瞧瞧。
可是,大夫把脉把半天,却看不出有何异样,只好留下几帖补身的方子给他们。
大夫离开没多久,苗馨儿悠悠醒转,守着她的丫头连忙禀告苗勋。
“馨姐。”苗勋推门而入,边走边喊。
“我没事。”苗馨儿的声音从床榻上轻轻传来。
“馨姐,你现在觉得如何?哪里不舒服?”苗勋问道,眸中露出担心的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胸口很闷,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回想当时的感觉,说道“但是,现在又很正常,没有任何不舒服。”
苗勋打量她还算红润的脸色,点头说道:“没事就好,可能是染上一点小风寒。馨姐,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免得到时云大哥回来,怪我们待客不周。”
“抱歉,累得大家担心。”苗馨儿不好意思地笑笑。
“馨姐,你好好休养,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苗勋才踏出苗馨儿的房门,就被苗相国喊住。
“爹?”爹现在不是应该在宫里吗?他颇为讶异地喊道。
苗思远把儿子拉到一旁,轻声问:“他还好吗?”
“呃?您是说馨姐?她还好,可能是受了点风寒吧!”他更加讶异了。
打从第一次见馨姐之后,他爹就一直刻意避开她,他还以为爹不喜欢馨姐呢!没想到,爹还特地跑来询问馨姐的情况。
“是吗?那就好。”曹思远神情飘忽地应道,
“我还有些公事要办,告诉你娘,今晚我会晚些回府。”
说完,他匆匆离去。
奇怪,爹大老远跑回来,难道就为了问一句“她还好吗”?苗勋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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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云少-出现在相国府的大厅。
“晚辈云少-,见过相国、夫人。非常感谢您们这些日子对馨儿的照顾。”他客气地对坐在主位的苗思远及苗夫人说道。
“云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馨姐成天念着你呢。”苗勋笑道。
“云少-”苗思远忽地眼睛一亮,沉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沧溟府府主,云少-?”
“正是在下。”云少-大方地承认。
“云府主亲来大理,所为何事?”
苗思远客气的口吻,让苗勋感到讶异。听爹的口气,云大哥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人。
“来大理,是为追查最近一连串的灭门血案。来相国府,则是要领回我的爱妻。”云少-笑道。
“馨儿姑娘是你妻子?”灵山怎么会跟沧溟府扯上关系?还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太多?馨儿根本就不是灵山的人?
“相国为何怀疑?”云少-似乎也隐隐觉得有异,重新打量眼前斯文挺拔的男人。
“呃听闻沧溟府府主尚未娶亲,所以”
苗思远随口搪塞,藉以掩饰自己的失言。
“爹,他们成亲还不到一个月呢!”苗勋脱口说道。
苗思远还想问些什么,却忽见一个丫环匆匆忙忙地奔进大厅,也没注意大厅里多个陌生人,便喊道:
“不好啦!馨儿小姐又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