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能做这些,也不是单就这么个软架子。”
容妩脸色变了,他这是在说他背后有人,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那人的脸,在青色的烟后,显得愈发可憎。“既然你说同意合作,那咱们就按着规矩来。你听话,去把衣服脱了,去那边床上躺好,咱们给你拍几段录像,省得你日后反悔,这也是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他们工作室就是这样,挖掘一些有成名潜质的新人,拿着性-爱视频威胁,让她们陪饭局,给他们创造大头利益。如果她们反抗,那么等待的,就是视频散播网络的报复。
艳-照视频,无论是多么当红的巨星,摊上这个,事业生涯也要彻底玩完。所以,很多人即便成名了,也不得不屈从于他们——而他们所提供的饭局,也确实是路子、有利益,虽然这个合作不情不愿的,但不至于撕破脸。于是,这个毒瘤工作室,也就留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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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妩心里七上八下,这不仅仅是拍裸-照的问题,这是要拍a-v啊,已经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是被胁迫逼着拍裸-照,她大不了可以回去找许盈沫,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或者找找谢斯哲,把这些照片销毁;可这是视频,对面几个男人,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一个人用手甩着金针菇,眼神色-眯眯的,这个女孩儿绝对是他上过的最漂亮的了,以前那些小新人,跟这个比起来都失了滋味。他舔了舔舌头,说道:“妹妹,你瞧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咱们既然达成合作,以后少不了你好处,你看看那个崔丽诗,那个梁以书,现在要钱有钱,要名利有名利,哥几个能力可不差,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另外一个人金针菇都竖起来了,他指了指,笑道:“你看,不差吧,你们艺校也不是什么干净货色,怎么样,那些男人比得上我们吗?放心,我们把你的上下两张嘴给填满,保证你爽到死。”
容妩被恶心得想吐,但他们摆出了威胁,她更要硬气起来:“你们自己考虑清楚了!老实说,我拍了这几部作品,要说背后没人,也不可能!要不咱们对一下,没准儿背后还是一家人呢,用不着这么麻烦!”
“成了,废话少说了。”对方从桌上拿过来烟灰缸,谈了谈烟灰,敷衍道:“你后台要是大一点,现在早登台国际了,那时候就得是我们扛着单反,到你的豪宅去拍唯美写真,而不是你打个出租车过来,被我们上了。”这话说得颇为戏谑,不以为意。
这一刻,容妩一个激灵,忽然警醒,许盈沫为什么偶尔还会找谢斯哲帮个忙,焦子玉为什么要吹那么大的牛皮。社会是看势不看人的,什么品德,什么美貌,都没有用。人没什么底子,面上就要撑起台子,找个大人物攀亲带故一把,别人才不敢轻易下绊子。
焦子玉是吃了很多亏,才知道这一点;而许盈沫,一定是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遇到过很多挫折,才会领悟到这些。
从前,她一向不屑于吹什么后台,来彰显自己——她是学舞蹈的,跳得好才是真本事,才是行走这个领域、被人尊敬的根本!
所以,这些人才会瞄着她,肆无忌惮。
现在,面临他们的胁迫,她如果屈从了,拍了艳-照视频,以后等待她的,就是挣扎不出的弥天大网。她会永无宁日,活在自我厌弃与无尽忧虑中。
可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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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妩又退了两步,感到背后一空。她偏头,那是一扇窗户。
……不能拍视频,她绝对不能忍受这些人,他们一看就是惯犯,不干不净的,万一有梅-毒、艾滋这些传染病呢?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提起一口硬气:“如果我不拍呢?”
“妹子,”远处一个胡茬有点长的人,脖子上挂着单反,已经把摄框凑到眼前了,闻言,又放下单反。“你呢,识个数吧,这里没有你说‘不’的份儿。惹恼了,给你打一顿,拍个s-m视频,更火爆,那些老板以后找你,都是玩s-m的,你说你能落个什么好呢?”
他也是看容妩真心漂亮,男人难免有点怜香惜玉,算给她个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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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妩心中一硬,她的手向后摸到了窗台。这里是三楼,别墅层高和普通住宅不一样,是3.3m,而窗户外面,正面对的是柏油路面,没有草坪缓冲,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了,至少是摔成重伤。
但是,她别无选择。
虽然练舞蹈的生涯中,她难免受伤,也有过疲劳性骨折,但这和从高处摔下去不一样。那是太多无法预知的风险,摔死怎么办?瘫痪怎么办?她还能否站在梦中的舞台上,站在维也纳□□,跳出她的舞蹈?
那是第一次,她心中升起了无可名状的悲哀与绝望,因如此弱小和无力。
逃出去吗?外面就是阳光,是蓝天,是空气,而她也许后半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同学们站上舞台。
那认了吗?为了保全自己,为了能跳舞,听从他们,从此一辈子戴上枷锁,日夜惊梦,时刻活在被曝出视频的担忧中?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这两个选择。
是选择尊严,还是选择梦想?
这是如此的难以抉择,没了尊严,人生彻底黯淡;没了梦想,人生足以窒息。
四年前,何润萱决定去当演员的时候,她的父亲曾经坐在沙发上,也问过她这个问题。那时候,16岁的何润萱,选择了梦想。
幸运的是,她有了许盈沫。所以人生无形之中改变,她不必付出尊严,就可以和朋友们一起,实现心中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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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容妩站在窗前,她艰难地抉择着,情况比何润萱要迫切严峻得多。
第一次发现,眼泪是这样脆弱,在绝境中如同破闸,汹涌而出。对面有人向她走来,现在已经快中午12点了,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一个人涎笑着,伸手抓向她。
“啊!”容妩受惊地叫了一声,身子后倾,试图躲开。
“乒——啪啦!”正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一声碎玻璃敲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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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大学,音乐学院大礼堂。
今天又是一天的排练,赵婷这学期没课,她戴了一顶鸭舌帽,扎了个马尾,走到礼堂观众席上,望向舞台。
她和许盈沫在忙另一边的拍摄,间隙中抽出时间来看排练。根据《最后的乐团》电影结构,每个乐团老人,都会有年轻时候的事迹,这些只能是找专业演员来演绎。幸好有了拍《香神领域》的经验,这次从电影学院表演系招人,再到拍摄,一切都很顺利。
她看了一下法曲舞蹈开场,许妈妈跳得很好,身形翩然优美,不过容妩没有上台。赵婷微微蹙眉。
十点多的时候,许盈沫也来了,带了一包零食来找她,赵婷目光不移舞台,问道:“容妩呢?”
许盈沫递了一个泡椒凤爪给她:“有个工作室跟她约照片,今天拍照去了。就是那个‘旧影’,我们一直说去找找的。”
赵婷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升腾,沿着心底攀爬上来。说不清是怎样担忧的感受,她踌躇开口:“沫沫,虽然这话有点耸人听闻……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始终觉得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要出事。”
她也不想随口说这种不祥的话,危言耸听。然而那种不安的感觉,从今天来到大礼堂,就一直在蔓延,到此刻越发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许盈沫正想笑着说她想多了,忽然心中惊醒了一下。
【幸运选择】有一个附加属性,就是对幸运和厄运的感知!随着微笑次数的越多,感知能力越强,赵婷会有不安,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容妩也许真的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顿时焦虑不安,又不知道容妩会发生什么,只能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宽慰:“担心的话,给她打个电话,先提醒一下。”千万不要是车祸,绑架,强……她忽然不敢想下去。
然而电话拨出去——对面关机了。
容妩是个自拍狂魔,随身总带着充电宝,晚上也有充电的习惯,不可能没电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赵婷还在犹豫道:“会不会真是我想多了,她毕竟是和宁真一起,两个成年人……”可话没说完,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涌上,她住了口。
眼见联系不上对方,许盈沫心里对系统问道:“你能帮我查一下吗,看看容妩究竟出了什么事?”
【宿主,这不现实啊,本系统扫描范围300米,只有挨近了才行。建议最好去现场看一下,赵婷的感知能力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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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系统都这么说了,完全不需要犹豫怀疑。许盈沫也相信赵婷的感知能力,再者对方的电话又关机,可见容妩是真出事了。不再耽误时间,她霍然起身,拉起赵婷:“那个工作室是在郊外一个别墅区,不管有事没事,我们先去看一看。”
门口的军绿色厚重帘子此时被掀开,凛冽的寒风呼啸而入。迎面进来两个人,是水兵搭着谢斯哲的车过来,帮她们拍摄打打杂。见许盈沫和赵婷旋风一样冲过来,水兵下意识后退一步:“怎么了这是,急吼吼的,你们的形象呢。”
许盈沫顾不得解释,忽然想到什么,另一只手拉起水兵:“跟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容妩电话打不通,我们怀疑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又转头对谢斯哲问道:“你那边有人手吗?”
谢斯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容妩遇到的是什么麻烦,但带人做好万全准备总是没错的,他把车钥匙递给许盈沫,被赵婷一手接过。“车上有司机,叫他直接送你们过去,我找几个人一起跟过来。”
许盈沫拉着水兵赵婷,气也不喘地冲上了谢斯哲的车,对司机说了别墅区的名字,一路风驰电掣,往容妩所在的别墅区赶去,一路上心中拼命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