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拇指摩挲着钥匙,静静地看着简意之,淡着声说:“总之不会有离婚的那一天。”
她眉眼间融去了些许冷淡,像是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枝上还覆着一层薄雪,虽是仍有冰冻的气息,却渐渐地被温暖化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时清秋的心结并非一日能解,但如今能够解这个心结的只有她温轻寒。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简意之叹了声气,又喝了水润嗓子,这才幽幽说道:“我无意中听说,祁悦前段时间约了几个我们以前的同学去国外聚会,这件事情姚芮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估计不会告诉清秋。”
温轻寒摸着钥匙的手立刻就顿住了,她直直地看着简意之,像是在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她沉默了许久,拇指才恢复了刚才那缓慢的动作,只是语气相较刚才有些凉:“还有什么?”
简意之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直接给她说了重点:“她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现在突然约了以前的同学,很明显以后还是会继续联系的。可是如果她一直待在国外,那就没有必要去制造这样的联系,所以轻寒,你要做好准备。”
温轻寒默不作声,眼睛看着简意之却又像是因为深思而没有焦距,她手上的钥匙被紧紧握着,钥匙尾端被用力地按向她的大拇指指腹,她却将疼痛置之不理。
她想象不到时清秋再一次见到祁悦时会是怎样的情绪,当年撕心裂肺的疼痛会再一次被时清秋回想起来,好不容易才放下的痛苦重复播放,就仿若在用一把刀子去再次划破已经愈合的伤口。
倘若祁悦念念不忘,那对祁悦自身来说或许是甜蜜的,但对时清秋却是彻头彻尾的伤害。但或许,祁悦以为这对时清秋来说也是喜悦的。
温轻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注视着简意之沉声道:“我一直都在准备着,我不担心清秋会回心转意,我只害怕她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然后又会难过很久。”
简意之回想着同学发的合照,愁眉不展,“我不知道祁悦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在国外这么久,她怎么都不可能还是以前那个女孩子了。”
“我知道。”
温轻寒当然明白,可现在担心又能有什么用呢?如今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去保护好时清秋,护着她不被回忆侵袭,不让她对她们的未来惶恐,更不能让祁悦这把尖刀再次对她造成伤害。
温轻寒忽地松了捏紧钥匙的手,待它滑入手心时用力地握拳将它牢牢捏在手心,脸上有了些笑意,“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简意之不禁露了笑容,好奇道:“对了,你们两个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到时候捧花记得扔给我,让我沾沾运气。”
“清秋准备进剧组拍戏,起码等她回来我们再商量这个事情。”温轻寒见转了个话头,也不想待下去了,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口走。
“门别关了,我等我的炒面。”
简意之高声提醒,温轻寒刚走到门边,习惯性要带上门的手又收了回来,高挑的身形慢慢地消失在简意之的视野里。
办公室里仅剩简意之一个人,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一个朋友的聊天记录,看着朋友发过来的合照,面色沉了下来。
照片中栗色长发的女人笑得温柔可人,微微歪着头去配合旁边的同学,看起来和善极了。
但简意之却觉得这个人却多了一些几年前不曾有过的感觉,这种隐约的感觉让她略微有些不安,这样的不安是对温轻寒和时清秋的。至于她自己,或许当年的那丝情愫果真是太过浅薄了。
付安然的敲门声打断了简意之的思绪,她收起手机,展颜一笑,“安然,回来这么快?”
“嗯,刚才过去发现没什么客人,所以挺快的。”付安然把简意之的那份摆在她面前,却推了推她要递钱过来的手,眨了眨眼睛说:“学姐,这次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