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和裴夫人体贴地离开,留下余舒和赵慧在房里说话。
余舒给赵慧背后垫了枕头,拉好被子,才握着她的手,开口问道:“慧姨,你仔细和我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郎中到底怎么打伤的人?”
赵慧不想余舒再牵扯进去,便推着她的手道:“你别问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千万别要惹祸上身。”
“慧姨,”余舒板脸道,“现在不是您出了事,是贺郎中出了事,算起来是我托付他去照顾您的,怎么会同我没关系,您知不知道,这案子要判下来,贺郎中就得被囚上五年,可不是五天,您现在和我说清楚,我才好想尽快想办法啊。”
赵慧一惊,神情变得犹豫不定。
余舒又添一把火:“您要是不和我说,那我现在就出门去找那窦家说理,最好是让他们打上我一顿,我也上衙门告去。”
“别!”赵慧一下坐直了身子,紧张地拉着余舒的手,“小余,你别胡来。”
“那您就快和我说。”
“你...”赵慧无奈地看着余舒,把那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余舒听得冷笑连连,真不愧是亲戚,这窦家比起纪家的无耻,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月前赵慧被窦露在街上伤了,对方怕出了人命,就慌张躲回了家里,如今风头过去,出去打听到赵慧没死,就怕赵慧好了以后会去告他们,便先上门去威胁。
“贺郎中刚巧在场,见他们对我言辞羞辱,就与他们争执起来,窦露泼辣,一言不合就要到床边揪扯我。被贺郎中推了一下,摔在地上,她男人就不依了,砸了屋里的桌凳,同贺郎中打起来,郎中怕伤我,就推搡他们出去,等我赶出去的时候,人已见了血,那男人的腿不知怎地就断了——”
“等等。”余舒插话,狐疑道:“为何是不知怎么断了,不是贺郎中打的吗?”
赵慧摇摇头。脸上亦是迷茫:“他们走后,郎中和我说,他也不知怎么伤到了那人,就把人的腿给打断了。”
余舒皱眉,这事听起来蹊跷。难道是他们诬赖了贺郎中?
“都怪我不好,早知道他们还会找我,就该躲到别处去,郎中就不会为我...”赵慧神色黯然道。
余舒没去安慰她,现在这情况,是有口说不清。窦家咬死了是贺郎中行凶伤人,马县令又是他们一伙的,即便贺郎中现在不认罪。怕也会被屈打成招,就像是当年赵慧被冤枉骗婚,那窦家强说她面相和八字不合,还找来易馆作证——
脑中灵光一闪,余舒摸了摸下巴。正色去问赵慧:“慧姨,你还记不记得。那窦家当年冤枉你时,找的是哪家的易馆作证?”
赵慧看看她,小声道:“是...是纪家。”
“啪”地一声,余舒拍了下大腿,猛地站起来,赵慧被她吓了一跳,紧张问道:
“小余,你怎么了?”
余舒道:“我记得您说过,这义阳城里,还有位当年送你到义阳城来的管家,这些年可同他还有联系吗?”
赵慧摇摇头,余舒正要郁闷,就听她接着道:“虽然没有联系,但我知道他就在长门铺后面街上开书铺。”
余舒大喜过望,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主意,转过身,搓着手掌来回在屋里走动,攒起眉头,仔细地想着。
* * *
裴敬和夫人秦氏回了卧房,已过当午,裴敬素有午休的习惯,今天更没什么精神,秦氏帮他褪下外衫,夫妻两个并肩在床上躺下了。
秦氏见裴敬愁眉不展,就劝道:“你莫要跟着心烦,我晓得你很喜欢那孩子,想多帮衬她一把,但这种私事,我们能帮就帮,帮不了那也没法子不是,难道真还能为了他们,去惹罪不成,那窦家你是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们背后头还有纪家靠着,这事,实在不当我们多管。”
裴敬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就先让他们在府上住下吧,你回头过去劝一劝那赵慧,叫她看开点,免得阿树跟着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秦氏喏了一声,转而感慨起来:
“说来,那赵慧也真是够命苦的,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落难至今,唉。”
“哦?夫人听她说了什么吗?”裴敬只查到赵慧是因为多年前骗婚,同窦家结仇,却没去了解更多。
秦氏道:“那赵慧本是盐州一户商贾之女,早先同窦家订亲,后来她父母早丧,就丢了她一个人下来,临终前托付管家把她送到义阳夫家——”
“嘶,夫人说她是盐州人?”裴敬听秦氏打了个开头,心头一动,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有何不对?”
“无事,夫人继续说。”裴敬心道或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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