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身为一名大算,眼光很高,在他看来,会算数的并不是一个好账房,他所想找的,是能活学活用的算师。
今日在赌坊,他暗中注意了余舒,发现她赌中的五题,全都是应用题后,不免见猎心喜,又察觉她没有家门势力,年纪轻轻。更生出把她培养成自己手下人的心思,就一路跟着她进到了孔家易馆。
假使他一开始是对这算学出色的少年有兴趣,那见她用赌来的十两银子买了孔家的书牌,上楼抄书的举动,就是十分中意了,他没有记错,这少年上午在赌坊中了五局,满共也就十一两多一些,可知她是早打算来买书牌,故而没有多赌。只赢了应得之数就及时收手,可见此人既心细,又不贪心。还知进退。
于是他耐心陪着余舒在书阁坐了一个中午,等到她要离开,才上前去搭话。
在离孔家易馆稍远的一间茶楼里,裴敬和余舒坐下,点了三样茶点。一壶碧螺春。
裴敬给两人斟了茶,余舒小饮了一口,就去吃点心,因吃人嘴软,就配合地回答着裴敬的问话:
“小公子贵姓?”
“我姓余。”
“我看余公子年纪不大,算术却学的很好。敢问你学算有几年?”
“好几年了。”真从小学开始算,她至少学有二十余年。
“算盘使得吗?”
“使得。”
“识字吗?”
“嗯。”学了一个多月,常用的繁体字是能认会写了。
“我方才见你在易馆书阁参阅。莫非是对易学也有所涉猎。”算学术数被规划到易学当中,但通常所指的易学,则是更高一层的学问。
“只是喜欢,随便看看,”余舒含糊道。
裴敬很会察言观色。知晓余舒不愿多讲,就转换了话题:“余公子是否听说过我泰亨商会?”
余舒摇头。
裴敬暗自苦笑。原本是打算用商会的名声来获取她信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泰亨是义阳城中最大的商会,名声极佳,若你家中有老人或认识从商者,一打听便知晓。”
余舒她对古代商会没什么概念,因此单听裴敬讲,并不觉得厉害,殊不知,这泰亨商会在义阳城中,就是孔纪刘三家,都要给几分面子。
“是我孤陋寡闻,裴先生莫要笑话,”余舒几块点心下肚,又喝了一杯热茶,胃里舒服了,才直言问道:
“不知先生因何找我?”
裴敬就在等着她问,这便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想找余公子来我们商会,帮我打点些账目,我每月发给你银钱,不知你是否乐意?”
余舒一愣,才知这人竟是要招聘她,不由觉得此人草率,就道:
“裴先生,恕我直言,贵家这么大一个商会,真要找账房先生,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小子,何况,您觉得我这么点岁数,能懂得做账吗?”
裴敬笑笑,心里对余舒的直言多了分好感,道:
“余公子岁数是不大,但算数的能力却不差,裴某经算这些年,这一点总不会看错人,义阳城中的算师多有家门归属,要找好的账房先生并不容易,你要是愿意,我大可以指点你入行,做账不难,只要你有心学。这样,你若是答应,我就先收你做个学徒,每个月支你二两银工,待你出徒,一个月再给你算五两。”
裴敬打的好算盘,他说这一个月,也是给余舒一个考察期,假如余舒不能让他满意,介时再辞了就是,不过是浪费二两银子,一些精力。
听闻这条件,余舒有些心动,一个月五两银,这在义阳城平民中可算是高收入了,虽说她今天一个上午就赢了十多两,但赌|博并非正途,偶尔赚个外快还行,哪能当成正经的营生。
她本就有做生意发家为将来开建易馆铺路的念头,能到商会中待一段时间学习,必然对了解古代商市有所助益,假如这位裴先生没有哄骗她,泰亨商会倒是个好去处。
至于学做账,开玩笑,那可是她的老本行,论做账的本事,她可以大言不惭地说,领先他们这些古人五百年还是有的。
介时只要装装样子,跟着他学上一个月,再转正就是了。
裴敬见余舒心动,又加一把火,“你若到我商会中做事,便有我商会作保,偶尔到赌坊去玩玩,无伤大雅,看在我泰亨商会的面子上,不会有人为难你。”
这一把火算是添对了,对余舒这个无依无靠的“野孩子”来说,正中下怀:
“裴先生容我回去问问家里人,明日再与你答复如何?”
裴敬心中有八成把握余舒会答应,就大度道:“明日早上,我还在这家茶社等你。”
“那我就先告辞了。”
余舒先走一步,哼着一首小调离开了茶社,准备用赌赢剩下的钱,路上买一斤猪肉回去,明天让小修到慧姨家来开荤,打牙祭。
PS:
感谢与梦平行,非常懒的鱼,彼岸的书迷,海棠香国主人,MAAAAAA,几位亲的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