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疼的她呲牙,没工夫打量,连蹦带跳地提着桶里的鱼跑上长廊,这时候,隔壁院已经能见到火光,一片吵吵声由远将至。
“贼子往那边跑了!”
“快!此人冒闯老太君卧房,不能让他跑掉!”
声音从长廊两边分别传来,余舒知道这时候往哪边跑都会和人撞个正着,她心中急火,扯上贼偷,这要是被抓住了,有嘴都说不清,于是前后一扫望,看到池塘后面的假山,就推着余小修往长廊下面翻——
“小修下去。”
余小修笨拙地跳了下去,刚踩在草地上,余舒就递了水桶过去,他接住。她也跳下来,接过水桶,拽着他往假山后头冲去。
两人刚躲起来,就听见外头长廊上一连串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大响。余舒一手死拽着余小修的胳膊,紧贴在山壁上,从山石缝里看着外面火光和人影,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就怕有人眼尖发现他们。
“人呢!跑哪儿去了?”
也该是余舒倒霉,先前被鱼钩子划到了手心,正好这只手提着装鱼的水桶。本想抓牢,谁知她猛一握紧,反倒是挤着伤口。疼的她手腕一哆嗦,水桶就那么脱手掉下去——
“唔!”
余舒瞪圆了眼睛,嘴巴被身后一只手捂住,叫声被闷在嘴里,水桶亦没发出声响。而是被人用脚尖借力一停,稳稳落在了地上。
“嘘,别出声。”
耳边传来低声的警告,淡淡的呼吸吹在耳侧,夹杂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激的余舒脖子上乍起了汗毛。身后的人一左一右不费力气地将他们姐弟两个抱在怀中,双臂从肩侧绕过,牢牢地捂住他们的嘴。
余舒不敢挣扎。抓着余小修的胳膊使力,余小修动了两下便也安静下来,姐弟俩都聪明,身后这人肯定是招来护院的贼偷了,配合一下。他待会儿大概会放了他俩,要是不配合。让人抓住,那就是跟着他一起倒霉。
余舒一点点扭动脖子,斜着眼睛,只能勉强看到一角蒙面的黑巾,从个头上判断,这人比她要高上一个头还多,是个成年的男子。
“不在这里,去那边看看!”
外头那群护院在长廊上逗留了片刻,就挑着灯离开了,余舒提起的心却没有放下来,因为身后的人并没有放松,而是一手勒住了余小修后退半步,压住余小修的挣扎,哑声对余舒道:
“带我到安全之处。”
天已有些微亮,余舒眯着眼睛看着那带着黑色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人勒在余小修脖子上的手臂,捏了下手心。
“跟我来。”
* * *
险险地避开了几波被惊动的护院和家丁,余舒把人领回了杂院,在非自愿的情况下。
天还没亮,杂院里只有鸡子醒了,余舒推开门,闪身让那蒙面贼偷挟着余小修入内,水桶放在门后,把门关上,落了门闩,过去拿火折,却被那人拉住。
“先不要点灯。”
“嗯,”余舒听话地放下火折,看着对面昏暗的人影,小声道:“这是我们俩住的地方,我们不跑,你把我弟弟放开好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就把余小修松开了,刚得自由,余小修就推开那人挡到余舒身前,恶狠狠地盯着对方,道:
“你想干什么?”
蒙面贼没理他,扶着桌沿坐下了。
“小修,”余舒从后头拉住他,安抚道:“小声点,把人招来我们俩也要跟他一起倒霉。”
闻言,蒙面贼抬头看了一眼余舒的方向,似是苦笑了一声,才轻声对她道:
“小兄弟放心,我处理下伤势就走,不会伤害你们,把灯点着吧。”
余舒拍拍余小修的肩膀,上前去把油灯点燃,豆大的灯光照明了这一小块,她剥了下汗湿的刘海,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子,惊的她心口一跳,那蒙面贼盯了她两眼,又扭头去看了眼余小修,对他道:
“去打一盆水。”
余小修哼了一声,余舒推推他,才不情不愿地端着水盆出去了。
门一开一关,余舒就站在桌边静静地看着蒙面贼,听见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便动手解起衣衫,三两下就将上衣除掉,露出紧实的上身,两片胸肌紧张的绷起,光滑又结实,要不是他胸下扎着几枚尖头暗器的地方正在往外嘶嘶的冒血,余舒还能淡定地欣赏一下对方的好身材。
他唰唰两下将白色的中衣撕成条状,低头把腹部的暗器一个个拔掉,余舒听见他轻哼了两声,虽然看不见他表情,但料想他应该是皱着眉头。
拔掉这些小东西“叮叮”几声丢在桌上,他不知身上何处摸出一只药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用布条在腹部飞快地缠了两圈,又伸手在背后摸了下,轻嘶一声,抬头对余舒道:
“帮我个忙。”
说着转身,露出汗湿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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