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个“她”的确是喜欢过那个小白脸,便含糊道:
“那是以前,现在看见他就烦。”
“哦。”看来他姐现在是真不喜欢薛文哲了,余小修偷偷高兴,就不想看他姐撵着那小子的模样。
“你没和他们吵架吧?”余舒想想余小修的脾气,停下笔问道,这里的婚嫁风俗她还不了解,但约莫着女孩子传了闲话,一准不是什么好事,余小修该别是为了她和人吵嘴了。
余小修闷声道:“没有。”
他身材小,打不过别人,吵架的话,事情会闹大,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姐。
“没有就好,往后别理他们,你就专心学你的,”余舒放下笔,坐起来摸摸他头,躺床上睡午觉去了。
余小修揉揉脑袋,心里好受了一些,继续埋头写功课。
他得好好学,总有一天不叫人再用白眼看他和他姐。
* * *
晚上余舒到景伤堂去。青铮今天没让她蹲门口,早就画好了阵法在等她,告诉她今天还得抓棋子。
“师父,您总得告诉我这么做有什么用吧?”余舒倒不是不想抓,就是心里没个谱,怕做无用功。
“你按照为师吩咐的去做就行。”青铮懒洋洋地躺在竹床上,发号施令。
余舒看他是死活不会解释了,又不想放弃学习的机会,便退而求其次问道:“那我得抓到什么时候?”
青铮看看一地的黑白棋子,“什么时候你能连猜中十次。也就差不多了。”
“十次?”她昨天抓了一晚上,也就蒙对了两次好不好,还要求连中。干脆她在额头上再挖个眼睛好了。
尽管心中抱怨,余舒还是老老实实地抓了,闭眼,睁眼,没猜中。闭眼,睁眼,又没猜中,如此往复,眼睛累了就眯一会儿,手酸了就歇一会儿。再继续,青铮倒不说她什么。
差不多抓够了一个时辰,她也快枯燥到了极限。青铮就喊了停: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过来,为师有东西给你。”
余舒闻言,立马就又有了精神。把棋子哗哗收拾进碗里,小跑过去。笑脸道:
“什么好东西啊,师父。”
青铮道人从背后床上摸出一只药瓶,递给她:“拿回去擦,早晚一次,活血化瘀,你手臂上那些青印,看着忒碍眼。”
余舒摸了摸小臂,接过那瓶药,心里有一点感动,纪老太君罚她那二十藤条,很有讲究,淤青到现在都没消退的迹象。
“谢谢师父。”
“去把地上擦干净再回去。”
水桶里的水是满的,余舒拿了块棉布,把地上画的图形擦掉,那些银色的颜料不知为何,到了水里就化没了颜色,一擦就掉了。
都收拾干净,余舒又凑到了青铮边上:
“师父。”
青铮翻了个身,面对她:“怎么还没走?”
余舒道:“我跟您打个商量成吗,这棋子我每天还抓,您再教我些别的吧。”
现在的进度太慢了,她还有多余的精力,不想浪费。
青铮不悦道:“站都站不稳,就想跑了,先把棋子抓好再说。”
谈不拢,余舒当即收起了笑脸,鄙夷道:“您是不是只会抓棋子,不会别的啊?”
青铮怎不知她是激将,瞪她一眼,偏偏又不想让她这个没见识的臭丫头小瞧,蹬了蹬腿,没好气道:
“为师会的东西多了,就怕你学不过来。”
“那您一样一样教我,”余舒蹲下来,趴在竹床边上,讨好道:
“先教我怎么预测明日的天气吧,城里易学讲堂,上个月的功课布置的就是这个,我弟弟就在那里学易,他们夫子都能把他教会了,没道理师父您这么厉害,教不会我吧?”
余舒软硬兼施,打定了主意今晚非要从老头嘴里翘出来点实际的东西。
“废话,那些庸人,教出来的也都是死脑筋,莫拿为师同他们比较,”青铮从床上起身,踩上鞋子,走向大厅中央那一口巨石罗盘。
余舒赶紧跟上去。
“认得这是什么吗?”
“这是八卦化生盘,弟弟说,全年有一千零八十局卦盘,每个时辰都有不同,要根据不同的卦盘推卦,夫子要他们一一背下,师父,我是不是要先把这一千多局给记下来啊?”
青铮不屑地吐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巨盘上的金针,道:
“就你这资质,死记硬背三年下来也别想有用,罢了,为师今日就教你一套口诀,背通了,这一千零八局,何须去记,信手拈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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