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委屈,声音带着点哽咽,偏偏脸使劲埋在樊渊颈窝里,樊渊也不知道他哭了没有。
周遭往来的不只是学生,还有老师,已经有些眼熟的老师看过来了。
樊渊只能抱着顾炀又坐回了车里。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胡同里,打发司机先下去。
顾炀还缩在樊渊身上,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像个大娃娃。
樊渊抬手在顾炀瘦削的脊背安抚两下:“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顾炀这才慢慢抬头,他坐在樊渊身上,要比樊渊微微高出一点,低着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显然一直在忍着才没哭。
樊渊笑他:“你委屈什么?”
顾炀摇摇头:“没有委屈。”
话是这么说,嘴巴却忍不住扁了扁。
“就因为我昨晚没带你回家?”
樊渊说着探手从一边的背包里翻着什么东西。
顾炀听了也不点头,就是又把脑袋塞回樊渊颈窝里去了。
樊渊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用盒子冰凉的边缘去碰了碰顾炀的耳朵。
顾炀躲了一下,抬起头,看樊渊拿在手里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樊渊把盒子往前递了递:“不是想要项圈吗?”
顾炀心脏一跳,后背开始发烫,翅膀差点就长出来了。
他接过小盒子,在樊渊的视线下慢慢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条颈链,皮质的圈,内里有舒服的细绒,前面挂着一个镶满碎钻的小苍兰,在内侧刻着两个英文字母——“GY”。
顾炀喜欢的不得了,指尖摸了摸“GY”两个字母,又抬头问樊渊:
“为什么不是FY?”
樊渊愣了下,黑眸静静的看着顾炀,半响没说话。
车停在胡同里,光线昏暗,周遭都静悄悄的。
顾炀见樊渊不说话,转身掏出一支笔递给樊渊。
他侧了侧身体,拉开拉链,把自己纤细的脖颈露出来,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颈侧。
“帮我写,在这里写FY。”
樊渊拿着手里的笔没动。
顾炀催促的推了推他的手腕,把脖颈又往前凑了凑。
“写呀。”
樊渊喉结微不可查的动了下,他慢慢打开笔盖,轻微的响动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碳素笔的笔尖尖细,没有马克笔那么粗糙,点在皮肤上是细微的痒。
顾炀眯了下眼睛,肩膀也跟着瑟缩一下,但没有躲开。
樊渊缓慢、工整的在顾炀的颈侧写下了“FY”两个英文字母,末了又描了一遍加粗。
顾炀见他写完了,又把颈链递给樊渊,示意樊渊给他戴上。
漆黑的颈链卡在脖颈上,遮住了“FY”两个字母,前面的小苍兰吊坠随着顾炀的动作微微晃动。
樊渊抬起指尖轻轻摸了摸被颈链挡住的、写了FY两个字母的地方。
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知道在这颈链下面到底掩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