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水程顿了一下:“那么老师,这个项目代表负责人是您还是我?”
余樊愣了一下。
林水程说:“老师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连累您。我建议学院开设两个项目专组,一组主攻担责,二组协助竞争,不承担责任。二组如果独立找出了检测办法,成果也归老师您。我理解院系真心为我好,但是也不能让老师这样为我承担风险,这也算我为我犯的错弥补一下。”
“呵呵呵,分组竞争立项么?”余樊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他和沈追对视了一眼。
林水程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毫不意外。年轻学生就是这样骄傲锋利,也容易被激将,他们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让林水程自己担责,没想到林水程更进一步,直接提出了竞争分组,自己独立研究。这下就是真的和他们撇清关系了。
不是院系不管,而是林水程自己不识好歹,那就不是校方的问题了。
林水程这个学生很特殊,他从江南分部调过来,经由校长审批,他们普遍认为是走了杨之为的关系。也有人传言林水程的男朋友是七处科研所的,甚至在答辩那天亮过通行证,但是事实并没有人求证过,因为如果林水程真的有七处的关系,名画这个案子根本不至于闹到这个程度。
七处虽然不隶属任何机构,但在学术界有绝对重量的话语权,七处的决定直接相关联盟科技未来二十年的走向,绝对不至于护不住一个小小的林水程。
更重要的是,他是杨之为的学生,而且和最近空降成为副院长的许空关系很好。学术界都知道杨之为和许空是同一个学术派系的,活跃在旧北美分部、旧太平洋分部。而星大数院里不少人是旧欧洲分部派系转过来的。
普遍来说,越是像数学这样接近纯理论的学科,越难有什么创新的成果,而且实用意义也不大——证明一个千年难解的猜想,能当饭吃吗?不能。
但是如果没有成果,自然也就拉不了资金,甚至连硕士生都招不到。教授们都是要吃饭的,旧欧洲分部渐渐就发展出一种风气,默认把老题翻新一下发表论文,而后再进行项目申请,拉拢资金,同时拼命从世界各个分部招人。博导们都相互挂名,经常出现一个教授名下一千多篇学术论文,其实都是互相挂名的结果。
许空做量子计算机,偏工具向,杨之为近年的项目主要在原子堆砌方面,属于半实验半理论派,旧北美和太平洋分部那边做前线工具更多,从来没有愁过新课题和新立项,学生也是拼命往这边考,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带着这样的思想空降数院,许空一来就要动许多人的蛋糕。他和杨之为一脉的实践工具派系,不是没人想动,而是之前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突破口就是林水程。
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
余樊心念电转,微笑着说:“也行啊,如果研究遇到问题,随时联系我。”
林水程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他离开了院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