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宇凡身着范思哲价值不菲的修身西装大步朝他们走来,嘴角带着自信而暧昧的浅笑,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成功精英人士的豪气,脸上的一条疤痕让他格外的有男人味,似乎在这件衣服下面,仿佛包裹这一颗狂肆的灵魂。
和这些人一一握手,相谈甚欢。
走到沈北面前的时候,沈北还在玩着手机。对于突然将自己从座椅上一把捞起来的谭宇凡非常不爽,他一把拍开谭宇凡的手:“干嘛!”
谭宇凡的眼睛掠国沈北的脸,却让沈北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来,介绍一下。”
他拉着沈北走到正笑得张扬的老头面前,说道,“张老板,这是唐家的沈少爷,沈北,这是张秋文张老板。”
张秋文旁边站着张曜,估计之前张秋文还在忙着给政界的人介绍自己的儿子,看到谭宇凡来了,立马假笑着跟谭宇凡握握手,看了沈北一眼:“原来大名鼎鼎的沈北是这样的啊!真是年轻!我们这种老头现在不行咯!”
沈北烦死了这种应酬的场合,所有人表面上看稀奇一样看着你,其实心里都在奚落着自己。
所以他只是皱着眉头沉默的站到旁边,谭宇凡意识到了这样的情况,正打算开口说什么,这时,有个看似是领头的保安挤过人群来到谭宇凡面前,跟谭宇凡耳语道。
“唐璜来了,您的邀请名单上并没有他所以……但他执意要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那个唐璜死了,剩下的是什么
谭宇凡的眉头在那个瞬间就皱起来了,眼睛里的空洞一下子被填满了一般,沉重了下来。沈北这个从来不会看脸色的孩子,却在此时感受到了谭宇凡的一秒闪过的无奈,和负担。
谭宇凡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丢下这边的客人,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放慢脚步,停住,空了一两秒,竟决然地回头,这一次,他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的笑容,走到张秋文的面前,说:“看我,年纪大了都找不到方向了。”
他扭头对之前那个保安耳语道:“别动他,看着。”
“呵呵谭老板,你都老了,那你把我的老爸放在那里?”
张曜见缝插针,笑得像一只偷了油的老鼠。
张秋文见状,一巴掌拍到张曜头上,说:“说什么呢!我有那么老吗?”
看起来是在教训张曜,实际上这句话的潜意思是对着谭宇凡再说,老子的年纪摆在这里,是你的长辈,就算你谭宇凡再牛也比老子低个档次,而且,老子年纪虽老,但是老当益壮,你们这些小屁孩儿还早得很。
谭宇凡不说话只是点头应和,轻轻的翘起了嘴角。
沈北实在是厌恶这样的场合,他敷衍地对着这些挥挥手:“你们先聊。”
接着扭头就走,准备去门口透透气。
挤过拥挤吵闹的堆满假笑的人群,抛下那些带着恶意或者看热闹的眼光,就像穿越一条脏污的下水道。沈北终于走到了洒满阳光的酒店阶梯前,将脖子上的领带松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看到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导骨瘦和柴的唐璜。
他站在阶梯下面,一只手撑住栏杆,勉强站直,他那么努力地,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坚强一点,然而就算是化了妆,也遮不住他脸上的黑斑。路过的人有些时不时都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惊异的,恶心的,或指指点点,或绕远一点走开。
然而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下面,看着门口的方向,仿佛在等待,长久的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虽然沈北知道他脆弱的可能下一秒就会倒下。
因为身体的虚弱,因为旁人的歧视。
沈北可以相像要是以前的唐璜,穿着这样低调却完全能承托出他气质的西装,站在这里,斜倚在栏杆上,一脸慵懒的样子。好像阳光都在他的身体里,再柔柔的散发出来的,就像一只神秘而高贵的俄罗斯青灰猫。
可是那样的唐璜已经不在了。
那样的唐璜已经死了。
剩下的,只是一个名叫唐璜的,得了艾滋的可怜男人。他的眼里全是藏都藏不住的悲伤,还在痴痴的等待一场绝对不会属于他的爱情。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快把他压垮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这是一场爱情的葬礼
豪华的婚车连成一条线,挨着停靠在滨江路上,穿着婚纱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她被簇拥着走上红毯。大家欢笑着凑上去拍照的拍照,撒花的撒花,梁玉茹娇媚地低着头,白色的头纱遮住她的脸,若隐若现,高贵而优雅,真不愧是官人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