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初雪后的晴天,阳光淡淡的。我和分别多年的秦严又坐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我原本应该蜷缩在家里,恬淡而舒适地享受一个难得的周末。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完全打乱了我平静的心湖,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受了他的邀请,于是又坐在了这个环境幽雅的餐厅内。而这里正是我俩以前最常光顾的地方。
一切都没有变,除了用餐之人的心情。
“小雪,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他依旧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弥补了上菜前那一段多余的空隙。
我故作轻松地撇了一下唇角,试图缓和空气中那一丝由于陌生感带来的尴尬。
“不错,你呢?”
“刚去的那会儿的确挺苦的,一切都不习惯。后来也就慢慢适应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哦。”我也淡淡地应着。语气掩饰不住对他本能的冷漠。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我在心里冷笑。短暂的交谈后空气中又飘散开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猜想着他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如果他只是想关心一下那个当年被他抛弃的弱女子现在有多么穷困潦倒的话,恐怕要令他失望了。现在的我过得充实而平静。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在商界的闯荡驰骋,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女孩,生活的磨难将我塑造得自信而历练。这一切改变从他见到我的那一刻时眼神里所流露出的赞叹我便已心领神会了。
但此时的静默让我在他面前居然仍表现得像个小女生,拘谨而羞涩,两只手不停地搅动着。
心中却在暗暗祈祷千万别让他察觉到我有丝毫的不安。
我不禁有点怀疑今天答应来赴这个约是否又是我的幼稚犯下的一个错误。坐在对面的他依旧年轻依旧英俊,岁月赋予他的唯一礼物就是让他有了更为成熟的风韵和自信的从容。
而我,昔日那个美丽清纯的女子,脸上的脂粉纵然再精致也难以遮盖眼角日益加深的涟漪。
我不禁有点触景的伤感,那段时时折磨着我的往事又被牵扯出来。
那一年的冬天,因为他的无情背弃,痛苦、离别和无尽的泪水飘满了整个回忆。
他是我大学时的英语老师,年轻而出色,一口流利漂亮的口语令无数人为之倾倒赞叹。帅气的他更是诸多妙龄女学子们心目当中最佳的王子人选。而他却惟独钟情于我,对我关怀备至。
年少而单纯的我未经世故,把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他引为最知心的人,直至后来发展为最亲密无间的恋人,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应当,波澜不惊。因为几乎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陷入了他为我精心营造的爱情堡垒。
后来他也悄悄地告诉我,在那么多青春美丽的女孩子中间我是最出色的。我的眼睛里透着独一无二的聪慧与灵气。
我沐浴在他带给我的爱情阳光里,幸福而甜蜜。四年的大学生活中,我的身边始终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我早已容不下别人,满心满眼里装的只有他。四个春节倒有三个是在他家里度过的。我亲热地称呼他的父母为爸、妈。
两位老人退休在家日子过得清闲而寂寞,有了我欢歌笑语的加盟家里陡增了许多青春的生气,他们满怀欣喜地将我这个当然的准媳妇视作家庭的一分子,疼爱有加。
大学毕业在即,别人都在为工作而奔波忙碌着,外地来的同学更是费尽心机为了能继续留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生活和工作。
而我早早地从集体宿舍中搬离出来,住到了他家。已经办妥结婚手续的我们如一对正式的夫妻生活在了一起。婚期约定在年底,我的生日。我安心等待着那一天的如约到来,做他最美丽的新娘。
那个秋天被甜蜜的期盼漾得满满的。我幸福地忙碌着,忙着为布置一新的房间填充着各式各样的家具和五彩缤纷的饰物,忙着设想即将到来的美好新生活。
等到一切都安妥下来时早已是霜雪初至。这时我方才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每日里精神恍惚,浑身乏力,还不时地伴有恶心与反胃。而秦严似乎也变得更为忙碌了,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言语之间的闪烁和目光的游移不定在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每次临睡前我都很想与他做一次彻谈,但看着他疲惫的神情我就一次次地把满腹的疑虑又压回了心底。
我的胃病加剧了,甚至吃不下一点东西,一天早上我终于决定独自去看医生。从医院的大门出来时,我站在街口抬头望天,一场初雪将至,天空灰蒙蒙的。我做着深呼吸想要强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脸上泛起了骄傲的红晕。在回家的路上,我很小心地躲闪着马路上拥挤的人群和滑溜的冰冻。紧张地告诉自己以后不可以再任性,因为我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生命的
心跳。
屋里措辞激烈的责骂声使我僵持在了门口,我不太明白和睦的一家人因何争吵。然后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回响在沉寂的屋里,还有他母亲嘤嘤的啜泣声。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而入,看着他们都有些尴尬的表情我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进来了。神情很疲惫,左脸颊上还残留着他父亲的手印。他没说话只在一旁拼命地抽烟,眼睛红红的,好象刚哭过的样子。
忽然,他跪到了我面前。声音沙哑地说,小雪小雪,你要原谅我。他在乞求。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好不好?我不能跟你结婚。我有点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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