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吩咐的?那还问我做什么,自然是服用!”墨白冲那婆子一瞪眼。
那婆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声答应。
一众丫环婆子进了厢房。
墨白担心有人捣鬼,跟在后面,见那婆子端出药来,他伸手接过,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一下,觉得倒没什么毒,然后又交给了那婆子。
“赶紧喂她服下,她喝了之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就要了你们的命!”
那婆子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碗都险些砸了。
这位墨大侠好凶!
这药又不是她熬的,为什么那姑娘要是出事,会要自己的命啊?
“快点!磨磨蹭蹭的,再不喂药,老子就要你们的命!”墨白不耐烦地催促。
那婆子暗叫倒霉,只好认命地扶起唐绛儿,用汤匙一勺勺地喂了下去。
唐绛儿服药之后,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众丫环们端着盥洗用品上前,准备帮唐绛儿擦拭身体。
那婆子看了墨白一眼,见他虎视眈眈地立在旁边,动也不动,不由得大为尴尬。
她心道这男子怎地好不懂规矩,碰到这种情形也不躲了开去,难道他是想看人家大姑娘的身体吗?
要知道未出阁的姑娘家身体最是金贵,要是被哪个男子看了,那这姑娘就是那个男子的人了,如果那男人要是不肯娶她,她除了自尽,就只有出家做尼姑这一条生路了。
“墨、墨大侠,奴婢等要帮这位姑娘擦身,不知大侠还有何事?”
那婆子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擦身?那就擦啊,问我做什么?”墨白恶声恶气地道。
他看这帮婆子丫头们就不顺眼,之前人病得都快死了,却一个人都不露面,直到自己喝了一声,才冒出头来,一个个全都是势利眼!
“那请问墨大侠,这位姑娘是大侠您的什么人?她可是您的未过门妻子?”那婆子一看唐绛儿的身态容貌,就知道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嫁过人。
她虽然和对方不认不识,但也不能任由她清清白白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瞧了去。
否则这姑娘要是醒来,知道此事,非撞墙自杀不可。
那岂不是救人反成了害人吗?
“什么未过门妻子?”墨白吓一跳,随后明白过来,嫌弃地看了眼唐绛儿,转过头瞪着那婆子,怒斥道:“你瞎了狗眼?老子会有那么丑的未婚妻?”
“是,是,那大侠,这位姑娘是您妹子?”那婆子又问。
“放你娘的狗臭屁,她的眼耳鼻子,哪一点跟老子像了?妹子,狗屁妹子!”墨白更是火大。
自己长得玉树临风,那唐绛儿丑得吓人,这婆子是不是没长眼珠子啊,非得跟自己拉扯上关系。
“那墨大侠,既然唐姑娘和您非亲非故,奴婢们要帮她擦身,是不是请墨大侠回避一下?”那婆子赔着笑脸,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墨大侠要是对唐姑娘有意,想娶她为妻,那自然也可以留下。”
闻言,墨白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掉头往门外就走,像阵风般,眨眼就消失了。
那婆子又转头看向燕孤云,还没来得及说话,燕孤云也跳起身来,溜得比墨白还快。
墨白和燕孤云回到房里,侯知府早已派人送来了丰盛的酒菜,凝露正在布置,摆了满满当当的一张八仙桌,香气四溢,让人馋涎欲滴。
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食物下肚,看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全都食指大动。
房间里没有外人,二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据桌大嚼。
他们在九阳山的时候,吃饭就讲究的一个痛快,根本不讲究什么礼仪规矩,吃相是否好看斯文。
所以二人风卷残云,吃得不亦乐乎。
凝露站在燕孤云身后,手中的筷子都惊得掉在地上,犹未自知。
她本来打算帮燕孤云布菜的,可没想到,燕孤云哪里还用得着她布菜,他喜欢吃哪盘菜,就直接端过来,往自己面前的碗里一倒,然后吃得稀里呼噜。
凝露几乎看不下眼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服侍燕孤云用膳,也是她亲眼见到燕孤云的吃相。
老天哪,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吃饭的样子如此粗鲁,简直就像是个没受过半点家教规矩的乡下人!
他的一举一动,哪里有半点斯文气质!
凝露看着看着,眼前又闪过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高贵,一举手一投足,打骨子里透着文雅俊秀,让人一见,就不由自主的倾心。
和这位燕公子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凝露默默地垂眸,悄无声息地退开两步,低头想着自己不足为人言说的心事。
墨白和燕孤云却全然没有留意到她,二人正在边吃边商讨今后的打算。
“师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师兄的遗体不见了,你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吗?”燕孤云问道。
“没有线索。”墨白摇了摇头,放下了筷子。
“师兄,你不吃了?”
“嗯,吃饭了,不吃了,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慢点吃,别噎着。”墨白有些怜悯地看着燕孤云。
他吃饭很快,吃相却饭燕孤云斯文秀气多了。
这些菜味道虽好,他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只是想着早点填饱肚子,至于吃了什么菜,他却全没留意。
可是燕孤云却不一样,这十几道菜,他几乎一道都没吃过,每一道菜都让他瞠目结舌,好吃的差点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了。
平时在九阳山上的时候,他们的伙食也并不差,顿顿有肉,而且全是山珍。
只是那做法却是简陋之极,只是用白水加盐一煮,然后每个人一块手把肉,就着馒头咸菜加稀饭,就是一顿丰盛的菜肴。
燕孤云从来没想到,同样是肉,做法不同,滋味就会大不相同。
他手里抓着一块红烧猪蹄,满嘴啃得全是油光,啃得不亦乐乎。
这猪蹄子在山上的时候,根本没人会吃,人人都觉得肮脏,每次都弃之不用。
可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做法,这猪蹄就摇身一变,成了一道美味之极的佳肴,让他啃了一个又一个,转眼之间,已经三只猪蹄下肚,可他还是意犹未尽。
“燕师弟,尝尝这个,这是醋溜鱼片,肉鲜汁美,味道极佳。”
墨白看到燕孤云把手伸向第四只猪蹄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挟了一筷子鱼片到燕孤云面前的碗里。
他心里充满了同情和愧疚。
燕师弟吃饭时这副土包子的模样他全看在眼里,可他却没有半点嫌弃之意。
他不由暗暗懊悔,平时自己太过独来独往,对这位小师弟关心太少,照顾也太少,竟然连一次也没有带他下山来用过饭,让他尝尝这世上的珍馐美味。
现在燕师弟失去了功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说起来也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补报燕师弟,给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自己赚到的银子,随他花用,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燕孤云却一心一意沉浸在舌尖上的美味里,根本没有留意到墨白的眼神,也猜不到他的心理。
“好,师兄说好吃的菜,那一定是顶顶好吃的。”
他兴高采烈地挟起鱼片,送入嘴里,只觉又滑又嫩,还没尝出什么味道来,那鱼片已经顺着咽喉滑了下去。
他怔了怔,愕然看向墨白:“师兄,这、这真的是鱼片么?怎么就像小鱼一下,一下子钻进我肚子里去了?”
“哈哈哈!”墨白忍不住爆发了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连筷子都掉到地上去了。
“扑哧!”就连站在燕孤云身后的凝露也笑出了声,本来略带愁容的脸庞露出笑容,更增娇艳之色。
燕孤云被二人笑得恼羞成怒。
被师兄笑,他可以忍受,可是凝露居然也敢笑话自己?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凝露吓了一跳,笑容顿敛,睁大了一双明眸,害怕地看向燕孤云,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心中惊慌,知道自己刚才一笑,是犯了做为奴婢的大忌。
身为奴婢,怎么可以嘲笑主子呢?
不管主子做了多么可笑和滑稽的事,她都不可以笑!
她的俏脸顿时变得惨白一片,牙齿咬住了下唇。
可是她就算是想不笑,也已经晚了。
燕孤云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一阵狂跳,呼吸都顿住了。
“我刚才吃饭的样子,很好笑,是不是?”
出乎凝露意料之外的,燕孤云的声音并不冷,反而低柔宛转,有如情人的低语。
凝露却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跟在燕孤云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她对自己这位新主子喜怒无常的性格也有了一分半分的了解。
他说话的声音越是低沉温柔,说明他的心中愈是恼怒。
他刚才这几句问话有如春风拂耳,凝露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地底的冰窟,从头冷到了脚。
“扑通”一声,凝露一下子跪了下来,膝行两步,伏在燕孤云脚前。
“公子,婢子错了,婢子不该笑,婢子知错了,请公子原谅婢子这一次吧?”
她仰起脸来,眼中凝泪,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神情就像小鹿一样惊慌害怕。
“知道错了是好事,可是你犯了错,如果本公子不惩罚你,你以后岂不是还会再犯?”
燕孤云勾起了唇角,笑得春风般温柔,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冷厉,有如刀锋一般,看得凝露的心都颤了起来。
“公子……”她想求饶,可是在燕孤云的目光逼视下,她竟然怕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甚至一眼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下头来。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才能让你记住今天这个教训呢?”
燕孤云的声音更加的轻柔,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凝露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凝露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顺着光滑的面颊往下流,像极了花瓣上的露珠。
她这样默默流泪的样子最是动人,可却无法打动燕孤云现在那颗冷硬的心。
“啧啧,我的小兔子,你哭起来的时候真美,我就是喜欢你哭的模样,哭得我的心都软了呢。”
燕孤云啧啧连声,用手指轻轻的去抹她脸颊上流下来的泪,一颗又一颗,直到她的眼中再也没有泪珠滚下。
凝露已经怕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好吧,既然你求我饶了你,你又哭得这么动人,让我实在是下不了重手惩罚你,可是不惩罚又不行,你会记不住的。嗯。这样吧,我就轻轻的惩罚你一下好了,凝露,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笑得无比动人。
凝露的呼吸一窒,定定地看着他。
轻轻的惩罚?会是怎样的?
她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紧缩起来。
燕孤云的目光在桌面上轻轻扫过,忽然伸手一拂,那一整盘醋溜鱼片顿时被他拂落,盘中的鱼片洒落一地。
“小兔子,乖乖的把这些鱼片都给我吃了,一片也不许剩,知道了吗?”燕孤云倏地收回手来,坐直了身体,目光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凝露。
“这、这……这些鱼片都已经脏了啊?”凝露早就料到燕孤云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燕孤云会想出这个法子来惩罚自己,竟然让自己吃掉在地上,脏了的鱼片。
她虽然是个丫环,可却是个家生子,自幼在侯知府家里长大,虽然说吃的用的都不如主子,却也从来没受过苛待,也是家里如珠如宝当掌上明珠般待大的,别说没吃过脏的东西,就连残羹剩饭,她都没吃过。
她的意识里面,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概不能吃了的。
可燕孤云却让自己去吃这些散落在尘土里的食物,这对她而言,不啻是最大的羞辱。
她涨红了脸,两眼盯着地上的鱼片,那雪白的鱼片有不少已经沾上了灰土,黑黑灰灰的,看起来格外醒目,一想到自己要去吃这脏鱼片,她就忍不住一阵作呕。
“脏了,就不能吃了吗?脏了,它就不是食物了吗?吃了它,会毒死你吗?”
燕孤云本来没觉得自己是在羞辱凝露,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记住,谁是主子!谁是天,谁是地!
掉在地上的鱼片只是沾了点泥土罢了,有什么不可以吃的?
以前他吃过不知道多少比这脏鱼片更不干净的东西,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可是看到凝露的表情,好像自己给了她多大的委屈,自己是在折磨她、侮辱她一样。
这让他心头的火气更盛一层。
他面带寒霜,声音冷得吓人。
“不,我不吃,我不吃。”凝露拼命地摇头,她实在接受不了去吃这些脏鱼片。
“不吃?”燕孤云的眼眸眯了眯,一瞬不瞬地瞅着凝露,似笑非笑,“小兔子,你要是不吃,我可就要改主意喽?”
“……”凝露再次一抖,她张大了眸子,恐惧地看着燕孤云,身子往后缩去。
她不要,真的不要吃这些脏鱼片,这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好,很好!”燕孤云看出她眼中的不顺服,陡地倾身,探手抓住了她的衣襟,用力一扯。
“吱啦”一声,一块薄薄的衣料应声撕裂,凝露发出一声惊呼。
燕孤云那一撕,已经撕裂了她的外衫,露出半片肩膀,香肌如雪,晶莹似玉。
凝露又羞又怕,以为燕孤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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