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妖精,你的森林里究竟有几棵树?”
这是pan第八次在我的帖子下面跟同样的话。几天前刚到这个坛子里的时候,有人问我是作什么的,我说是裹着大红布在屋檐上跳舞的,结果莫名就引来许多蝴蝶蜜蜂,pan是飞的最勤的一个,他这个人性情稀疏平常,不过也不叫人讨厌,就是总在推敲我男友几多,被问的烦了,我便数数院子里满地玩耍的小孩子,随手敲过去:“五个。”我说。
事实上我正单身,且苦恋着橙子。
zg常说,我和橙子相遇的那一天,整个都有种宿命的迷幻味道。3月14号,春天,下雪,我最喜欢的音乐人生日,我买到他新的cd,上405路公交车,我坐了五站,坐在橙子旁边。当时zg坐在前面离我很远的地方,她不停的回过头看我,表情诡异,莫名其妙。我狠听着音乐,什么也没介意。结果刚跳下车子的台阶,zg就喊:“美男子,你边上坐了个美男子啊!你两个看起来就象情侣!”我忙回头往车上看,于是看见橙子印在玻璃窗上的脸,就好象意大利人做的唯美派雕象。那时侯我插着耳机,结果好象一条大街都是音乐,我隔着雪花和玻璃仰视他,心里想天哪!天哪!就是这个人了!这时候车开起来,我追上去猛拍他靠着的窗子,从袋子里乱抓了支口红,在那些玻璃上画我的电话号码,他隔着窗惊讶的瞪着我看,让我觉得那些红色的数字都写在了他漂亮的眼睛上面。然后那眼睛消失了,车开走了,zg在身后唠叨着赶上来,我记得她第一句话是说:“呀!怎么哭了?”我一抹脸,真的满是泪水。第二句她说:“看,雪停了。”我抬起头看,天空透过积了雪的枯树枝,淡蓝的散着些凉凉的甜味。
2
zg说我在爱情路上一定会灾难连连,第一,我喜欢发疯,所以必然颠簸;第二,我喜欢一见钟情,所以难免盲目多错;第三,我喜欢美男子,所以注定被骗且一无所获。所以我说我再也忘不了橙子那张脸我非他不嫁的时候,她又摆出陈旧的腔调来“贪图男人美貌,”她斜眼睛看我“能有什么好处?”可我向来不觉得喜欢好看的男人有什么不对,从古至今有多少男人爱那红颜一笑,我反过来爱爱蓝颜,怎么就浅薄了?zg摇摇头,欲说还休,仿佛是要坐看我那尚未来临的苦日子。
苦日子没来,橙子的电话来了,谁能相信呢?现实常常比小说还可爱的吓人。两天后的下午,我站在白窗帘前面,冲着厨房里的zg喊:“zg,我和橙子约了去吃螃蟹,zg,你看外面的天气有多好!”当然不止吃螃蟹,还去看电影,坐渡轮,牵手,拥抱,在漆黑的巷子里亲吻嘴唇,爱情是自然发生的事,舒服的就好象这春天,尤其是和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他带了彩色隐形的灰眼睛,低的声音还有甜蜜的吻,都象新长的树叶子那么令人愉悦。
不过也有不好的事,比如说从太阳下山开始,他那不断响的电话里,就都是女孩娇嗲的声音,而他跟她们说话时,也象对我一样,温柔的如同某种迷人的烟草。
我跟着讲电话的橙子在夜晚的大街上走,脑子里莫名转着他吃核桃的样子,他躺在一把木椅子上,吃了一颗写我名字的核桃,说:“香!”又吃一颗写了别人名字的核桃,也说:“香!”
“不行!”我大叫一声。转过头去瞪他。他正巧讲完电话,被我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小丫头老是神经西西的。”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都是谁?”
“我朋友。”
“那我呢?我是谁?”
“我朋友。”他平静的说,表情坦然的很。
“那,那你爱我吗?你吻我的时候爱我吗?”
“你是叫我吻你,还是爱你?”
“你不爱我吻我干什么?”
“不爱你,我也能吻你。男人都可以。”
“那,你不能爱我吗?”
“我为什么要爱你呢?你爱我吗?”
“爱呀!”
“爱什么?都不认识我,爱我什么?爱我的脸?”
“对呀!”
“哈!好吧!你喜欢肉体,那我们做ài吧!”
“啪!”我打了他的脸,不是为他的言语,而是为他脸上嘲弄的表情“不管我爱你什么,都是真的爱你的,真的真的很爱你的,你不能不尊重我的感情!”我对着他大吼,路人扭头,是看这一对情侣的争吵,可是我知道我们不是的,我们又陌生又冰冷,就象那一天在公车的座位上,我们并肩坐着,谁也没看谁一眼,又陌生又冰冷。
和橙子春天开始的关系两天内结束了,如果算是有什么开始的话。
zg敷衍的劝劝我说你不要再哭了,我倒在床上说我不,我打了那家伙的脸!我打了自己那么喜欢的人,不如哭成干干的木乃伊算了。于是她又坐回床下的地板上整理她一大堆的器材,我从被子里拔出头来哽咽着问:“zg,你又把破铜烂铁翻出来干什么?”
“九月份有个dv展,工作室商量了去拍些记忆摄影和dv,我们去党家村,”她转过头来看我,象是某种询问。
我把红肿的眼睛放在被子上乱蹭,伸直了胳膊去扯她的衣服:“zg,带我去。”我咕哝着。
3
到党家村,已是接近夏天的五月,其实我一直也不喜欢拍什么dv,看起来很美的片子,拍起来都琐碎而辛苦。但我喜欢党家村,那里有一百多年前的房子,米浆砌成的墙和草也不长的青石板路,还有远离城市的风和安静。zg拉我去她的片子里充一个奇怪的背景,就是裹上鲜红色的大长布,赤脚奔跑过每一条狭长古老的巷子,我哈哈笑着把布缠在身上说:“zg,我觉得我这样可以去招魂。”马上招来一记白眼。
zg拍东西的时候就变的很凶,而且从不开玩笑,于是我的日子便无聊起来。左右没的玩,只能从她的包包里摸来手提电脑,上网。在坛子里乱说怪话认识了pan,就正是那个时候。他喜欢听我说我的生活,我就讲给他,这样太闲的时候,就想不起橙子了。
“小妖精,告诉我,现在你什么样子?在做什么?”
“我穿着白色的大衬衫和牛仔裤子,湿头发,因为刚洗过的。我坐在一个清朝时的屋顶上面,腿上放着电脑,旁边还有一篮子玉米,我跟你聊天,偶尔看看天空,现在是黄昏了,天上有一些回家的鸟。”
“白天呢?白天你都干什么?”
“我裹着我的大红布,到处跑,找一些遗失在岁月里的古老的魂魄。”
“你老是说奇怪的话。”
“哈!我就当这是夸奖好了。”
“不过我很喜欢你。”
“恩,这是另一句夸奖。”
“今天你都作什么了?小妖精?”
“我?我去村子旁边的山上荡秋千。“
“一天都荡秋千?“
“天!查户口的也不会问我这么多。”
“说吧!我喜欢听。”
“我在山上荡秋千,结果被一大队村民呼天喊地的弄下来,说是秋千是文物,不可以乱玩。我朋友一生气,就罚我作苦力,所以后来我就又穿上大红袍子了,这次她让我把脚放进颜料桶里,再把颜料踩到那些青石板上去,天那!最后刷脚印的人还不是我吗?而且颜料那么不好洗,你知道吗?现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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