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么?”君临渊温和声音自门外响起,看着苏锦屏那认真神态,似欣慰,也似挂心。\[小说网\]
苏锦屏被惊了一下,看太入迷了,竟然都不知道有人来了。瞅了一眼天色,已是太亮了:“看得太入迷,所以没有注意时辰,不曾想已是天亮了!”她发现到古代待久了,她讲话也开始古代化了。
君临渊笑了笑,缓步走过去,将她手中医术抽出来:“休息一会儿吧!”
苏锦屏也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了,点了点头,几个大步跑到桌子前头趴下了:“我趴一会儿就好!”话音一落,不等他开口就闭上了眼。其实她知道她真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昨夜翻查医书,再加上君临渊脸色,都告诉她若是再想不到法子,他是真已经时日无多了,这样情况下,她怎么还有高卧床榻心思。
君临渊皱眉,看她趴那里,怎么睡都是不舒服,想出言让她回去睡觉,却发现她呼吸已经均匀了下来,看来是睡着了。轻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自顾翻看着医术,不多时,手触到了那一日苏锦屏碰过盒子上,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本医术,只有薄薄几页。这几页纸,上面记载内容,是师父废了半生心血研究出来。
狭长丹凤眼中闪过纠结之光,手,几起几落。想要毁了它,终究还是没能下手。若是真毁了,师父会怪他吧?可犹豫了半晌之后,苦笑一声,将它装回盒子里头,关上,眼底神色是隐晦莫名。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趴桌上苏锦屏不禁抖了一下。唇畔勾起,缓缓将自己外衣脱下,盖她身上,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念头,要是让百里惊鸿看见,会不会吃醋呢?
就是该让他吃醋,他若是不吃醋,谁来为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妒忌买单?
睡梦中苏锦屏,忽然吸了吸鼻子,与她平日冷然或嚣张不同,这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可爱味道。又是一抹笑绽于他唇间,拿了一本书,她对面坐下,静静翻看起来。其实,他也是很爱医术,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中已经将这东西忘干净了,游走于权势和复仇之间,很少再看这些书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该是从他心中装满了仇恨起吧。
苏锦屏这一觉,睡很是香甜。原本以她警觉,哪里都会留有防备之心睡着,但是这几个真心待她好人身边,她睡得十分安然。
而君临渊,却一阵一阵寒风之下,时不时掩唇咳嗽几声,然后他控制着声音,没有将她吵醒。忽抬起头,发现她眉宇一直皱着,仿佛是梦见了什么揪心事情,伸出手,想抚平她眉间皱褶,却慢慢缩了回来。心下苦涩难平,若是将她惊醒了,他该如何解释自己行为?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继续看书。
到了中午,苏锦屏便醒了,一睁眼,便看见对面那人冷艳脸,只见那张描金般容颜,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眉间一点朱砂占了盛世芳华,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苍白近乎透明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苏锦屏唇几张几合,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醒了?”狭长丹凤眼扫着她,面上带着丝丝愉悦之感。
“醒了!”苏锦屏点头,揉了揉酸痛手臂,已经睡麻了,没有知觉了。也看见了披自己身上衣物,笑了笑,而后将衣服丢给他“谢了!”这家伙还蛮有绅士风度嘛!
丢完之后,郁闷了一下,以这家伙洁癖,该是不会再要了吧?
谁知,他竟然接过。将衣服穿上,而后苏锦屏瞪大双眼状态下,放下了手中医书,温和开口询问:“方才见你眉头紧皱,是做噩梦了吗?”
苏锦屏一怔,点了点头。是做噩梦了,方才,她竟然梦见他重病,整个人已经虚弱像是一张白纸,但是作为朋友,她却无能为力,想了一切办法,也治不了他病,后眼睁睁看着他死病魔之中,而后被这个噩梦惊醒。可是这个梦,她能告诉他吗?现下,她唯一能做事情,就是些学好医术,然后想办法救他。
见她点了点头,他便将面前医书翻了几页,而后摊开,放到她跟前:“这个方子有凝神静心之效!”
“治不寐,远志肉、酸枣仁、石莲肉,以水煎服,我说可对?”苏锦屏眼没有看向那本医书,直接凝视着君临渊开口。
君临渊一怔,竟没想到她都记下了,看来是真花了很大心思来看。愣了一会儿之后,才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你症状,不是不寐,而是心神不定,不过,想来也是有些用处,效果都差不了太远!”
“那,治心气不定,五脏不足,当以菖蒲、去心远志、茯苓各二分,加上人参三两。上四味,捣下筛,服方寸匕。后食日三。蜜和丸如梧桐子,服六七丸。日五,亦得。”苏锦屏又背出一串,笑着开口“我记可对?”
“半点不差!”点了点头,眼底含着赞赏光芒,这么短短时间之内,就能记下这么多东西,不仅记忆力超群,学也是极为认真。只是,她为何偏偏记下了这个方子背给自己听?
“这个方子,对你病该是有用吧?”心气不定,五脏不足。
君临渊面色一顿,竟不曾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心下愉悦,薄唇勾起,但还是开口实话实说:“原本是有用,现下已经是无用了!”
苏锦屏闻言,面上浮现些许颓然之色,其实她也知道这方子现下十有**,就已经是无用了,因为他病,被称为“喋血之症”所以已经是超脱了“五脏不足”这种病症之外,并且已经很大程度上恶化了,这个方子,效用是有,可以让他少吐些血,起到缓和病症效果,但是治愈上并无大用。
“这些医书我都大致翻过了,就连记载有喋血之症书都没有,此病,当如何医治?”这才是让苏锦屏为焦心地方,现下她连喋血之症症状、克星等等,一样都搞不清,对症下药也没有门道。
“所以你要学会诊脉,很多东西不能凭借医书就断定。脉象才是真正探寻病症之法!”
苏锦屏闻言,点头:“我明白了,等我把所有医书都记下了,你便教我诊脉,辨识药草吧!”
“好!”一语落下,一个黑衣人进来了,这次是送吃来。
两人静坐着吃饭,君临渊身上没有体现出半点作为君王傲气,反而随意就像是一起行走江湖好友,随性很。吃罢午饭。苏锦屏又回去接着背那些医书,她昨日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但医术这种东西是半点马虎不得,必须要熟烂于心。
冷不防,又看见了那日那个盒子,眼神上面扫了一会儿,君临渊声音就响了起来:“那个盒子,朕就放那里了。朕信你朕死之前不会动它!”
君临渊真很会抓握人心,若是他直接便说让苏锦屏不要动,苏锦屏说不准就真动了。但是他现下说信任,信任她不会动,她又怎么能辜负他信任?“放心吧,你不同意,我是断然不会动。还有,你不会死!”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心中却觉得发虚。他不会死,少她一点都不希望他死,但是她却找不到救他办法,今日那个梦也让她觉得胆寒。
风华山庄,屋顶。一袭黑衣冷子寒双手枕脑后,看着暗夜星辰,点漆般眸中寒光闪闪。徒然对着虚空开口:“南岳皇跟了本尊这么多天,莫不是看上本尊了?”狂傲邪肆声音带着睥睨天下霸气,和似有似无嘲讽,虚空中炸响。
他这话音一落,一袭白衣男子便抱着一只金色小狼,从夜色中缓步而出,如雪衣衫配上美如明月清辉般容貌,像是一轮皓月点亮了夜空,让原本漆黑夜色也徒然亮了几分。
“冷教主当知道,朕所为为何。”冷冷清清声音夜色中响起,孤傲似悬挂于九天之月,让人觉得淡漠疏离,也深感高不可攀。
冷子寒冷笑一声,袖袍一甩,一股劲风划过,狂傲显,翻身而起,坐着,看着不远处人:“南岳皇果然堪当‘才震四国,艳惊九州’之称,本尊不过是一个纰漏,便被你抓出了破绽!”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找到小锦之后,他便让手下人没有接着再找了,却忽视了百里惊鸿不仅满天下找着小锦,也还盯着自己举动,他这突然甩手不找了,不等于就是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吗?
“冷教主过奖。”不咸不淡声音响起,他跟着冷子寒,便知道迟早会被对方发现,所以今日也不觉得惊异。但他也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因为就算他现对着冷子寒服软,他也不可能告诉自己锦儿下落。
“南岳皇这是等本尊露出破绽吗?”冷子寒似笑非笑看着他,优雅轮廓配上鬼斧神工般容颜,显示出一股旁人无法企及压迫感。
但,他这番姿态,对百里惊鸿确实半分影响都没有。仍是那般冷冷清清看着他,银色眼眸月光照射下能显出其光华,抚了抚金子皮毛,漠视了他问话。
冷子寒见他不回答,反而显得十分悠闲,顿时只感觉自己一拳头打了棉花上,不痛不痒,让他感觉有些憋气。但生性豪爽,所以也不曾多做计较,只是仰下头接着开口:“恐怕要让南岳皇失望了,只要你跟着我冷子寒一天,我决计不会给你看出丝毫把柄!”
“那,你便也见不得她了。”清冷孤傲声音响起,好似浑然不意。是啊,我见不到,你也别想见,这样也很公平不是么?
但是冷子寒就不会这么看了,他只感觉自己好似被威胁了!点漆般眼眸眯起,极为不悦看着百里惊鸿:“百里惊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非常讨厌!”语气十分嫌恶!
“冷大教主,也并不得朕喜欢。”冷冷清清声音响起,不夹杂丝毫情绪,却让人觉得嘲讽莫名。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让冷子寒尤为讨厌!“本尊不喜欢你这一副状似什么都不意虚假姿态;也不喜欢你明明是黑心却能装无辜;不喜欢是你跟人生气,也总能做出一副无所谓态度,而那不咸不淡讲出来话,却足够将人噎个半死!”
冷子寒性子算是比较直,不喜欢就很是大刺刺说出不喜欢原因,也不管人家想不想听。但是仔细听来,他这话也并无多大恶感,甚至还有一些调侃味道。这说明冷子寒虽然不喜欢百里惊鸿,但还没有到仇视地步上。
对方都这么具体说出了自己不讨他喜欢原因,他不回一句,岂非失礼?月色般醉人眼眸扫一身墨黑冷子寒身上,寡薄唇畔轻启:“朕不喜欢你觊觎锦儿。”
就这么一个原因,高下立显。
冷子寒顿时语塞,自己看不惯这货有千百个原因,是因为他心里面装了太多东西,包括自己认知之中,应当如何看人,什么样人才讨自己喜欢。而他却只一句,不喜欢自己觊觎小锦,仿佛他生活和概念就只有小锦一个人,所有一切都围绕着她一个人,没有关于自己喜和恶,看不惯他冷子寒,也仅仅只是看不惯自己觊觎她而已。没有其他原因,甚至跟他冷子寒本人如何,都并无半分关系,冷子寒自然不会自恋以为这是因为自己人很不错,所以对方对自己没有意见。所以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冷子寒如何,根本就入不了百里惊鸿眼,这个人,意只有小锦而已!
这一瞬间,冷子寒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一时间也说不准自己这是没有人家会说话,还是真不如人家意小锦。但是他可以确定是,若是没有小锦,百里惊鸿再怎么样,也不关他冷子寒事,绝对没有所谓看得惯看不惯之说。那么,得出结论,便是自己不是不如他意小锦,而是自己心中概念从来都不明确,所以不能如他一般,一句便点到中心。
“本尊还没有恭喜南岳皇登上皇位!”一句话是说输了,但冷子寒也不会退让。
百里惊鸿闻言,亦不甚意开口:“多谢。”两个字,不咸不淡,冷冷清清,半点破绽也没露出来。他自然知道冷子寒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登上了皇位,恐怕就是后宫三十六院了吧?百里惊鸿,做不到唯一,你拿什么和本尊争小锦?”点漆般眼眸,含着嘲讽,冷然扫着他。
此言一出,百里惊鸿面上神色极淡,抬眸一下都不曾,便开口:“朕承诺过唯一,便是唯一。”他那句永生永世,定不相负,他还记得,也一直刻心底,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冷子寒一怔,竟没想到他做了皇帝,还能有这般决心。原本心中对这个人不满也淡去了几分。叹了一口气,开口喟叹:“其实说起来,不论是本尊,皇甫夜和皇甫逸,哪怕是皇甫怀寒,都不比你差半分,本尊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小锦偏偏就看上了你!”若是他没料错,君临渊那个表现,也当是只是这话,他却不会跟百里惊鸿说,说了,不就等于告诉他小锦哪里了?
这话带着一股子浓重酸味,而冷子寒也半点也没想隐藏自己酸涩,毫不忌讳吐了出来。
这话一出,理所当然,没有听到百里惊鸿回应。他原本就是淡漠性子,寡言少语之人,而且这问题,冷子寒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来问他。
而冷子寒,看了看夜空,虽是邪肆洒脱依旧,声音已经带了些颓然之感。“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之败,本尊能理解为他们不能将小锦放心中重。而逸,不够强大,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控,小锦不喜欢也并不奇怪。本尊,虽是将小锦放心中第一位,但总归比起你来差了些,至少本尊再难受,再想大哭一场,也不会如你一般不管不顾众人面前落泪。本尊也未能与你一般,说如何看不惯对方,就能一语点名中心。但是”
话锋一转,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百里惊鸿,眼中带着些玩味和幸灾乐祸之感:“你一定不知道,现下有个人待小锦,比你我半点不差,甚至只要是她要,什么都愿意无条件给她。不求回报,不苛求,亦不奢求,这一点,都是你我比不得!”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没有再进宫,就是因为知道君临渊待小锦是真很好,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比不上那个人,因为那个人付出一切,都是无私。碧血花、医术,甚至不死神兵,却从没像小锦求过什么,这样人,他冷子寒怎么比得上?他和百里惊鸿一样,都有一点比不上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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