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屏狠狠一拳砸落,收回手,而后,一片淤青就出现那人右眼处。
百里惊鸿被打了一拳,淡漠面容还是丝毫不变,只是静静凝视着眼前人,似乎等着她气消。苏锦屏下手也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留,所以那片青紫痕迹看起来格外明显,也万分好笑。
这一拳头打下去之后,苏锦屏只觉得自己一肚子怨气重了,所以未经思索,又是一拳头对着他另一只眼揍了过去,那人也没躲,又是“砰”一声,一片淤青又出现他左眼处。苏锦屏冷笑一声,开口道:“这样看起来,真是对称多了!”
看着他那张颇有面目全非架势脸,苏锦屏忽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多次想揍他,后却因为觉得自己强了他,太对不起别人了而对之百般容忍事情,心头又涌现了一阵怒火,接着就是“乒乒乓乓”响声,一阵又一阵响起
“老娘叫你骗我!你真特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
“我让你骗,我让你骗!还动不动就拿老娘话堵我,对你好!我对你好个球球!”
“孩子?孩你妹子,老娘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阴险人!你这个无耻闷**!”
“近骗老娘骗挺爽是吧?是不是看见老娘被你耍团团转,很有成就感呐,啊?”
“算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跑来多管你闲事!认识你这么个黑心东西,亏老娘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一串又一串大骂,从苏锦屏口中溢了出来,而百里惊鸿始终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她暴打和谩骂,终于,苏锦屏打累了也骂累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收了手,喘着粗气,冷眼看着他。
而百里惊鸿雪白外袍上已经布满了污痕和脚印,那张美焕绝伦脸早就被揍得面目前非!修长手优雅伸出,轻轻擦了一把唇边血迹,面色仍是淡漠如月,仿佛刚刚被揍了一顿那个人不是他,看她还喘着粗气,寡薄唇动了动,终却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现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拿腔拿调说‘不是说,对我好么’?怎么不说了,啊?”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上火!
“我”一个“我”字说了出来,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紧接着,又是半晌静默。
“你?你怎么样?掰啊!再接着瞎掰啊!接着骗呐,不是挺有意思吗?”一连串充满讽刺语调从苏锦屏口中吐了出来。心下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这家伙不是刻意捉弄她,意羞辱吧?
月色般醉人眼底闪过一抹微光,知道自己现下不论说什么都是无用了,因为对方已经知道实情了,而且他也从来不喜欢解释,所以依旧是保持沉默。
“我说百里惊鸿,你是不是觉得把老娘当傻子耍,挺好玩?”话语中,已经不再是怒气冲天,而是带着淡淡失望和不确定。
“不是。”飞吐出了这两个字,他说谎,不过是为了将她留自己身边,可以常常看见她,可以每天晚上拥着她入眠,感受那份求而不得温暖,绝对不是想将她当傻子耍!
“不是,那是怎样?”苏锦屏冷着眼看着他,心下却期待着对方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让她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答应。
可是,百里惊鸿寡薄唇畔动了几动,终究还是没有吐出只言片语,让他说我是因为爱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骗你,让你日日留此处吗?这样话,以他性子,怎么说出口!
半晌,也没有听他说出一句话,苏锦屏终于笑了,一种很莫名笑,莫名她都不知道自己笑什么,然后转身走了,他伸出手想去拉她,却只触到了她衣袖
“砰!”一声,门被关上,那人头也不回踏步离去。
而百里惊鸿,挂着满脸伤站屋内,透过窗子静静看着她背影,他知道,自己现要是不出去追她,也许就永永远远失去了,可是追上了之后,该说些什么呢?可是,就这样放她离开么?不行!
顾不得换衣服,便跟着她脚步踏了出去,踩着她脚印,没走几步,却忽有一众侍卫经过此处,而她已经越过侍卫离开了,他却被困原地。凝视着她离开方向,半晌,转身回了屋内,看来只有晚上去找她了
苏锦屏回了景仁宫,浅忆看着她身上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了,但却又不是消散,而是转化为了一种为诡异感觉,像是心如死水,还带着淡淡哀愁。
浅忆没敢说话,只是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她面前,无声安慰着她。
“浅忆,你说我是不是很蠢?被人家当成傻瓜,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傻不拉几凑上去要负什么责,我是不是傻透了?才会被人家这么骗?”抬起头,看着对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现是什么感觉,有愤恨,有恼羞,多,却是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感触,前几日温暖好历历目?他和她,就像是恋人一般,她还隐隐期待着自己孩子,准备带着他、浅忆,一起出宫去过一家人生活,管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却渴求“家”这个字温暖。
可是今日,当她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谎言时候,她满是都是滔天愤怒,有对自己愚蠢羞愧,但是多,确实梦境破灭悲绝,和对“家”这个字向往破灭!
浅忆一听,张了张嘴,有些讶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所谓“姑爷”之说不是也应该不存了吗?看着苏锦屏似乎有些难过,咬了咬牙,挺起小身板道:“小姐,您不蠢!不就是被南岳三皇子骗了吗?说不定他骗您是因为乎您,也说不定”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南岳三皇子对小姐应该是有意思。
“够了!”冷冷开口打断了她话,她不是傻子,自然也会想百里惊鸿此举,是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可是她已经问到了那步田地,对方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就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她,这样喜欢,又能有多少价值?
明显怒火,让浅忆住了嘴,过了半晌之后,开口道:“小姐,就是被南岳三皇子骗了又怎么样?您还有奴婢啊!您不是说要带奴婢一起出宫么?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奴婢都永远跟着您!就是死,也会一直陪您身边!”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让苏锦屏也为之一振,抬起头看着她满是坚毅小脸,忽,笑了,是真正愉悦,伸出手抱着她:“浅忆,有你陪身边,真好!”是啊,男人算个球球,她苏锦屏可不是没了男人就要寻死觅活女人!让那个杀千刀百里惊鸿见鬼去吧!
“嗯!小姐,有奴婢!”浅忆笑着回话。
“以后别自称奴婢了,听着好不习惯。叫我姐姐吧,我比你大一些,你不是说你家西武么?等我们出了宫,就到西武去住着,竹林水榭,高山流水,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找你妹妹,然后我们一家人住一起,好不好?”家,已经离她很远了,但家这个字,却也让她做梦都期待,所以,她必须自己去为之努力。
浅忆一听,似乎也被她描述场景迷住了,心下有震惊也有感动,眼底甚至泛出了不少泪花:“好!我们家西武扬州,西湖河畔柳巷,我还记得那里有成排柳树,妹妹跟我一起树下捉迷藏,小姐,您知道吗,我妹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当年就是我娘也分不出我们两个人来呢!”
“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即是这样,若是我们真出宫了,也找到她了,以后我日子就不好过了,每天歪着脑袋想你们谁是谁!”苏锦屏心情好转了之后,也开起了玩笑。
原本酝酿着悲伤情绪浅忆,一听这话,便“扑哧”一声,笑了:“小姐,您真会说笑!”
就这时,苏锦屏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扭过头,很是警惕看着门口,浅忆正想发问,就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看了看苏锦屏之后,见对方点了点头之后,方才有些忐忑往门口走去,天都黑了,是谁来了?
“吱呀!”一声,打开门,一袭白衣白汐月出现门口,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婢。
苏锦屏一见她,便站起身,走到门口,开口道:“奴婢见过逸王妃!”
白汐月如画般眉眼中闪过一抹钝痛之色,而后对着苏锦屏笑着开口:“不必客气,说起来,本王妃还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因为她知道,若不是有面前这个女子,逸王殿下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娶她为妃。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开口询问:“不知王妃前来,所为何事?”
白汐月看了看浅忆和自己身后侍婢,面上浮现出一抹难堪之色,而后出言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这话一出,浅忆和她侍婢们,都退出了老远。浅忆有些不放心自家小姐安危,但看见苏锦屏让她放心眼神之后,也缓下了心神。
白汐月提步踏入了屋内,苏锦屏也识相将门关上:“王妃娘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是个聪慧女子,我便也不瞒你了,逸王殿下自从今日一早醒了之后,不吃不喝,也不肯喝药,只是拿着自己那碎了玉笛发呆,谁劝也不听,夜王殿下已经劝了他好几日了,可是什么用都没有,本王妃实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想来求你去劝劝他!”白汐月飞开口说道。
苏锦屏闻言,面上无丝毫异色,只是微微一笑,道:“王妃,请恕奴婢不能答应您请求!”自己对白汐月并不了解,只知道对方对皇甫逸心是真,但是其他,却是一概不知,而严格说来,她们两个人还算是情敌,白汐月心里真正是怎么想,实是难说!
这话一出,白汐月便是一愣,而后苦笑一声:“你果然聪明,没错,若是你很直接就答应了,那便是对王爷有意。待你劝过王爷,我便只能对你下杀手了,毕竟,这个中厉害,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所以我是断然不能让你和苏大人连累了王爷,连累了逸王府,可是你竟然不答应”说着,似乎是有些感怀。
“王妃娘娘,奴婢从前没有喜欢过逸王殿下,现也没有喜欢过,以后是不会!那日大殿中情景你也看到了,您也知道奴婢对逸王殿下无意,若您没有别事了,就请你回去吧!”苏锦屏已经开口下了逐客令。
白汐月上前一步,开口道:“不!你必须随我去劝劝王爷,现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劝得动他了!”
“奴婢有什么义务要随您去劝逸王殿下?请王妃娘娘不要忘记了,奴婢可是御前打扫,每日皆有公务身,而且宫女是不可以出宫,王妃若是对奴婢此举不满,可以去求皇上,让皇上下令派奴婢出宫!”她和皇甫逸并没有多深厚交情,但是去劝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面前这个明明对自己动了杀机女人,又有什么理由来要求自己?真当她苏锦屏是任人摆布软柿子吗?而且
这话,无疑是将白汐月堵到了死角,试问皇上怎么可能下旨让一届小小宫女,去看望堂堂亲王呢?跟何况大婚那日出了那么大事情,百姓们也都是众说纷纭,猜测不断,若真是明着让苏锦屏去了,怕是不知道外面流言会传成什么样,而对方说这种话,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服软,想要报复自己刚刚想要她命念头。
让她堂堂将军嫡女加上逸王妃,对着一介小小宫女低头,换作平常那也是不可能,可是只要想起夫君那张苍白脸,心下一痛,咬了咬牙,便对着苏锦屏跪了下去:“算是本王妃求你!”
当她膝盖就要落到地上,苏锦屏却忽然用双脚拖住了她膝盖,将对方扶起来:“王妃,我答应就是了!”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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