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登上聊天室,一些人见到我的网名就会好奇地向我走来。当然,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是不同的。这些人里面有的是友善的,有的则是“穷凶极恶”的,一见面就是兵戎相见,把我按在地上打一顿才算。恶人我通常都是不予理会的。接着,就跟友善的人打招呼。对方会有礼貌地问我,你想聊什么话题啊?我会毫不客气地作事先声明,除了性的话题,我都可以奉陪。但是有些人还是忍不住想说这类的话题。当我发现对方犯规时,就会把对方从我的聊天名单中开除出去。
有一次,我碰到了一个特制的“钉子”“迫使”我放开怀抱聊起这个犹抱琵琶半遮脸的敏感话题。以下是我的奇遇。对方叫牛朗,我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名,以为他叫牛郎。牛郎,在广东地区还有另一层含义,就是男妓的意思。我以为对方又是那种男人,于是有点抗拒。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理会对方,对方有点不快,就说你不愿理会我吗?我有点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应酬他。忽然,我发现对方并不叫牛郎,而是牛朗,同时发觉他谈吐不凡,也就不再傲慢与偏见了。对方问我想聊什么,我要求对方起一个话题,因为我聊天有一个自立的规矩,就是喜欢让对方找一个话题,然后我才会发言。当然,我没有忘记向对方声明自己的聊天宗旨。岂料对方“皱”起眉头说,我就是想聊性。不过,他又说,其实聊性并不可怕,就看你聊的态度。
吃色性也,我当然明白。我们不是每天都跟两性打交道吗?又有多少话题不是围绕着性而展开的呢?在聊天室里,我之所以避谈性,自然是有自己的苦衷。聊天室跟外面的世界一样,被各种各样的人包围着,在这里,一样是君子和小人并存的。而且,你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嘴脸。在这里,人们不仅可以畅所欲言,有的不自重的人甚至会把罪恶也带进去。有人在人前,是君子,在“人后”则是小人一个。为了避开色迷迷的眼睛,只好避而不谈了。
对方问我,有否看过西厢记。西厢记我倒是知道,说的是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但我没有看过。精彩部分出台了。他问我几个问题,张生和崔莺莺在厢房里干着那事,而莺莺父亲的棺木则放在另一间房内,为什么世人没有责备他俩的行为?不怪责莺莺的不孝?红娘促成他们的行为,为什么后人不谴责红娘,反而得到了人们的肯定,以学她为荣呢?我说不知道,沉默无言了。这些行为在现代社会里也不一定可以得到很多人的认同,更何况是封建社会呢?这些行为是不合乎封建社会礼教章法的,简直就是自诩为礼仪之邦的中国天地所不容的,它又是如何能立足的呢?他说了自己的意见,而我却被难住了。
我无话可说,虚心地做了一回小学生。所谓自古文章无定论。对于道德,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即使是同一个人,有时的道德观也会有双重标准。后来,我想起在书店翻过一本书。书中写的都是关于中国封建社会的情色文化,书里提及很多跟性有关的话题。有写同性恋的,有写不伦之恋的,也有写娼妓即食情爱的,甚至还登出一些跟情爱有关的画籍和器具。我没有一一细看,但略知一二,书里图文并茂。是那么的直接和开放,完全看不到封建礼教枷锁的痕迹。那么的赤裸裸,看得人心惊肉跳,有些平时略有所闻,但有些还是第一次看到的,难免有些尴尬和“大惊小怪”为什么在那个封闭的,口口声声以礼立国的礼仪之邦会允许这样的文化存在呢?这似乎是跟西厢记有共通之处。是否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压力越大,反抗也越大呢?在那个远去的年代,花街柳巷林立,还是立在是国家政治和文化中心的京城里,红男绿女在青楼中进进去去,若无其事的。美色向风流的男子招手,而银子又向以买笑和出卖自己身体的青楼女子们招手,于是恶性循环,各取所需。皇帝在皇宫里风花雪月,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不甘于后,在家中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难道不是另一个活生生版本的西厢记吗?不管是什么年代,总有一些突出的道德问题,当然这不是独立的,也不是绝无仅有的。
任何一种文化和行为都需要默默的支持和追捧才可得以生存和延续。道德文明能走多远,当然就要看我们自己的坚持和平衡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