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吗?”
楚啇勾唇讽刺的冷笑。
捏了捏双拳,慕惊鸿咬牙扭开了脑袋,薄唇就要咬出了血,隐忍不发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柔弱。
以为这个女人终于是认输了,突然又听她说:“那时,我会休了王爷。”
楚啇气笑出了声。
隐忍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眼看着就要喷发。
“咳咳……”慕惊鸿对着他猛咳了起来,一口血喷在他的月白锦衣上,红艳了大片。
楚啇神色一变,赶紧将人环了过来,“本王也不过说你几句,你这就急上了。”
“咳咳……”
见她还要再吐血的迹象,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榻上,转身推开房门。
外面的人早就凝神候着,看到楚啇染了一身血出来,吓了一跳。
“王爷!”
“将大夫请过来,王妃旧疾复发。”
楚啇黑着一张俊脸。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诊过脉后说是怒及攻心,开过药方,大夫嘱咐切勿再让王妃受气,否则下回吐的就不是血了。
是要命。
这下可好了,楚啇是有气也发不得。
脆弱的女人,只能哄着,顺着。
楚啇觉得自己也是倒霉,娶了这么个女人。
之前他是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有趣好玩的?为了报复,连自己也搭了进去,楚啇现在也是后悔来不及。
大夫走了,屋里也安静了。
慕惊鸿掖着被角,侧着身背对他。
她还有气了。
楚啇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好,本王随你意就是,说吧,你以后又打算怎么利用本王。”
坐到床沿边,余光扫向侧身躺着的人。
他认输了!
慕惊鸿淡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啇气笑出声,起身大步出门,站在门边吩咐刘嬷嬷:“好好照看她。”
“是。”
……
换了衣裳的楚啇又去了湖心亭,抚着好久没有碰的琴。
只是今日的琴声有些凄凉。
怅鸠入府,匆匆往这边赶来,虽然他不懂琴,可这琴音听着就不像以往王爷抚的那般轻快。
仿佛有了一种道不明的感情注入,活灵了起来。
以前的琴音,轻快中少了些情感,感觉有些空荡。
“主子。”
怅鸠的声音打断了琴音。
楚啇的手按放在琴弦上,声音清冷:“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主子随着端木一族的尸首回京都城那一天发生的事有些久远,桃花庄的事也是查得不是很清楚。仅知晓,有两次,王妃突然消失不见。”
“果然有问题。”
“还有返程的那条道,属下发生了这个。”
说着,怅鸠将手里的一块奇石交给楚啇。
楚啇接过,掂在手心,还是有些重量的。
不是石块,是铜块。
“难怪了。”
“主子,这东西……有何妙处?”
“这天方杀阵,做辅助的东西说复杂也不复杂,简单也不简单,本王就是说了你也是半知半解。这铜块,就是其中辅助之一,那附近肯定也还有别的东西,楚禹派人去搜查,不懂的人自是不会发现端倪。”
楚啇将手里的铜块放到琴案边,一只手负在身后,“屠家那边呢。”
“没有动静。”
“这时候他们确实是该缩着尾巴的,”楚啇有些不屑的冷笑,“屠家背后行事,肯定是有人使动了。慕惊鸿当时也是猜到了些什么,她比本王想像中知道的多太多。”
怅鸠一愣,“主子是说王妃!”
想到刚才被慕惊鸿吐了一身血,楚啇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峰:“你们也别小瞧了她,很多事都是她搞出来的。”
怅鸠突然想起之前设计王爷跟江家小姐的事,好像那次之后,这京都城内发生的事都有王妃的影子。
恐怕也不是巧合。
……
顾府。
江氏一脸郁郁的同顾太尉说今日发生之事,神色变幻间也在观着顾太尉的神情。
顾太尉坐在位置上端起茶,轻轻吹气,耳听着江氏对此事的看法,言语间无不是对慕惊鸿的行为不满。
当着那么多小辈的面落她一个长辈的面子,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太尉了。
言语无不是拿慕惊鸿的嚣张落太尉府的脸子,好让顾太尉也视同深受,对慕惊鸿生出些芥蒂。
奈何江氏说了一大堆,也没见顾太尉有什么反应。
江氏说得口干,捧起茶连喝了好几盅。
“啇王妃此次能饶过她的性命已是看在一份亲情的份上,母亲对玉姮的处罚,轻了。”
江氏面色变了变,眸底阴霾翻滚,压制半晌才缓下来,“你说得是,可玉姮到底是你的亲女儿我的亲孙女,又是啇王妃的表姐,即使是犯了错也是一时糊涂……”
“母亲未免将这涂糊说得太含糊了,若当时啇王妃被毒害在顾府,即便是我也不能幸免。届时母亲还能说她是一时糊涂吗。”
顾太尉的话让江氏脸色再次变了变,“这……”
“将人交给啇王。”
“这怎么可以。”
江氏立即反对。
顾太尉掸了掸衣间尘扬:“既然犯了错,就该承受犯错的后果。”
江氏煞白了脸。
顾太尉没有多说,告了声就出了江氏的院子,到外面立即吩咐管事将还在昏迷不醒的顾玉姮带到啇王府。
管事应声去办。
顾太尉吩咐完这边的事就去了杨氏那里。
“老爷怎么这时候回府了?”
顾太尉过来,杨氏很是高兴,忙让人准备新鲜的水果和糕点端上来。
顾太尉进来就说:“我已让人将玉姮带到了啇王府。”
杨氏眼神一闪,叹道:“是我没教好这个孩子,才让她犯下这种错误。如今将人交给啇王府也是最好的办法,虽说啇王妃看在亲情份上网开一面,啇王那边还是得安抚安抚的。”
顾太尉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最近有些不太安分,怎么什么事都有她。
皇上受伤的事并没有外传,还压在宫里头。
“今日她可有什么异常。”
“老爷说的是谁?”
杨氏送上一杯茶,问。
“最近发生了不少事,都与啇王妃有直接关系,”顾太尉这么一点,杨氏就明白了过来。
“可能也都只是巧合,”江氏屋里发生的一幕是怎么回事,杨氏怎么会不知晓,只是事情有些出乎人意料。
此时顾太尉突然问起这事,杨氏心里边还是有些忐忑的。
“近来若有见面,你多多留意。”
“是。”
顾太尉起身,转身出门。
“老爷不多坐一会?”
“有些公务要忙,”顾太尉负手出了院。
杨氏回头朝于嬷嬷打眼色,于嬷嬷上前几步来,压着声道:“当时连那位刘嬷嬷都认为是四小姐下的药,未曾怀疑到奴婢这里来。况且,夫人也只是想要利用这个时机,也并非真的会要了啇王妃的性命。”
即使是发现了,也不会如何。
杨氏却有些不放心,“老爷突然过来,肯定是到江氏那边了解过情况了。老爷要是查起来,也是不难发现端倪。”
谨慎些好。
“奴婢再去确认确认其中可有什么遗漏!”
“快去。”
杨氏催促。
于嬷嬷连忙躬身出去。
*
夜临。
乌云压低,气息沉沉,似酝酿着一场大暴雨。
楚啇踏进正屋,床榻上的人已沉睡,只是睡梦中不安稳,眉头蹙得紧,脸色也不好看,额头细汗布满,鬓发湿贴。
楚啇坐到床沿边,抬起袖口替她拭了拭额汗。
“心事如此重,你到底还有什么求而不得的,将你折磨成这样。”
他想不通,慕惊鸿除了早早死了父亲外,也没有什么事让她伤悲欲绝到那种程度。
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