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大转了转眼睛,现场胡诌了一个:“吾名凌霄君。”
“这位凌霄君,不知仙山在何处?洞府名称又叫做什么?是金丹期还是大乘期?可有飞升过?渡劫过?修的是什么道?可有灵宠灵植?又是哪个宗派?”张贺这些问题都是从修真文里胡诌来的,栾大又没看过修真文,一时半会被那些天花乱坠的名词给镇住了。
栾大当然不会顺着张贺的话说,他对眼前这个不知为何一直针对自己的少年还是很有警惕心的,于是他故作微微发怒回答道:“吾已告诉汝等名号,为何又来追问这许多?道在心中,无需来问。”
张贺拍手道:“好一个道在心中,神人真知灼见,仆很是佩服,这水中竹台正是仆奉陛下旨意为神人所建,不知神人为何不肯登上竹台,可是对我们的招待有所不满?”
坐在最上首的刘彻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被栾大收入眼底,他可不想惹怒皇帝。
于是栾大开口说:“怪我这位徒儿不勤于修炼,身体沉重,无法飞跃湖面,我们在台上会话,岂不更方便点?”
“方便是更方便了,但是……”张贺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然后狡猾地笑了起来,“凌霄君可能在神界的地位不高?因为这里区区一个湖神都能带我飞跃湖面呢。”
第89章立祠
栾大仗着身材高大,傲气地俯视着张贺:“你能做到的话就不妨一试?”他可不信眼前这个少年真的能飞了不成。
张贺当然不能飞,但他随身佩戴的珍珠里可是藏着一条货真价实的湖神,今天一大早他就和鲤鱼做了一笔交易,鲤鱼帮助张贺在众人面前表演一下神迹,张贺就将珍珠归还给它,并且说服刘彻在昆明池边给它立祠塑像,让它能够享受到皇家供奉的香火。
张贺也开始表演了,这是他来到西汉之后第一次公开展示精湛的演技,作为一位经过四年专业学习的科班演员,他并没有栾大那样浮夸的动作和肢体语言,只见他略微低头,再度缓缓抬起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
刘据这么多年和张贺朝夕相处下来,他印象中的张贺是温柔、活泼、可爱的,脸上经常带着笑容,让人看到就不自觉跟着微笑了起来。但刚才一个瞬间之后,这些亲和力在张贺脸上荡然无存,就如结了冰霜的湖面,张贺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当他的双眼睁开的时候,清澈的眸子就如同一碧如洗的雨后长空,带着一丝无情的意味。
“凌霄君?”张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小神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是……”栾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张贺微微歪着脑袋,脸上露出聆听的表情,片刻之后,他一甩淡绿色的袖子,两条秀气的眉毛略微拧起,开口说道:“我听张贺说,你自称用法术拯救的黄河的水患?”
栾大对着空气做出抚摸胡子的手势,点头道:“没错,正是吾之功劳。”
“那小神就有一事请问,不知道凌霄君能否回答上来?”
本着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的精神,栾大兀自冷冷地说:“请问。”
“既然是凌霄君动的手,那么你可知这次黄河水患可是由什么引起?”
“那自然是恶龙兴风作浪。”栾大胡扯了一个最保险的答案,反正自古以来水患的原因多与此有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只说龙最不容易出错。
可是张贺却不依不饶:“那么这条恶龙有几只角,凌霄君可曾看清了?”
栾大楞住了,这个问题怎么听怎么像是设了套子请他往里面钻呢。不过他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骗子,很快稳住阵脚,反问道:“湖神这么问,倒像是亲眼见过一般,不妨请湖神先说。”
栾大心想,眼前这位侍中总不至于跑回去黄河边上亲眼目睹吧?他也确实没听过天子身边有什么亲近的侍中最近离开京城的。他来到长安之后早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张贺的底细,张汤的嫡长子,太子伴读,现在在天子身边担任侍中,年少有才智,但不知道为何处处与自己作对。
不过,既然是高官的儿子,这样精贵的小少年,想必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特地跑回去危险的水患现场?栾大赌的就是这一点,但不幸的是,他赌输了。
张贺既然准备装一个高冷的湖神,自然要把戏做足,他对坐在上首的刘彻拱手说道:“请人皇赐我纸笔。”
刘彻就让黄门给张贺呈上一张大张的竹纸,让两名宫女各执一段,将竹纸竖立展开。
张贺提起毛笔,在纸上挥舞起来,很快一条黑色的龙躯跃然纸上,那条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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