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这会有没有去陛下那?”
刘据看他这坐立不安的样子,一把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在榻上坐了下来:“别转圈了,我已经让陶令派人去宣室门口盯着了,今天没有早朝,父皇可能都还没起,你别太心急了。”
到了日头高悬天空的时候,陶令才从外面小跑进来:“陛下摆驾宣室殿,廷尉赵禹已经在殿门口求见。”
“我们这就过去。”刘据转头对张贺说。
来到宣室殿门前时,守卫说赵禹进去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次没有刘彻特别的禁令,刘据带着张贺很容易就进了宣室。
赵禹跪在下方,正在汇报田信的口供,刘彻手里拿着他的奏疏,一边看一边眉头微皱:“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儿臣是来看父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刘据说道。
“别扯淡了,朕还不知道你们那些小九九?”刘彻哼道,“据儿过来坐在朕旁边,张侍中既然来了就做好侍中的分内之事。”
刘彻用手一指旁边另外一张案几上堆积的各色奏折:“把这些都分类堆好。”
“敬诺。”张贺连忙走上前去,但他一边整理,脸色却越变越难看,这堆上书里,竟然有大半都是弹劾张汤的。
这边赵禹的汇报已经说完,刘彻点头道:“你说的情况朕已经明了,丞相三长史对无辜平民滥用死刑,制造伪证污蔑三公,欺上瞒下,罪不可赦,朕命你回去后即刻捉拿此三人下狱,严厉处置。”
“臣遵旨。”赵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那御史大夫张汤,又该如何处理,请陛下示下……”
“赵禹,朕觉得你一向很聪明,识时务,怎么也突然不懂事了起来?”刘彻眯起眼睛,危险地说道,“是张贺昨天来了一趟廷尉府,让朕的冷面廷尉也讲起了人情?”
“臣有罪。”赵禹连忙跪了下来,“请陛下恕臣不够体察圣意,但是田信确实让案件审理有重大变化,臣想恳请陛下示下。”
“卿还记得张汤曾经提出的腹谤罪吗?”
“臣罪当诛,但臣内心并无半点对陛下的非议。”
“张汤当年是怎么审理别人的,你也这么审理他,否则……怎么能平息这么一堆竹简承载的愤懑呢?”
“臣明白了。”赵禹被刘彻这么一吓,哪还敢再过问起来,连忙告辞离开。
宣室殿里只剩下了刘彻、刘据和张贺。
“陛下,臣斗胆进言。”张贺趁机走到刘彻面前跪下,“臣父张汤既然是被三长史诬告的,那么就并非欺骗陛下的奸诈小人,其他的罪行再大,又怎么能大过欺君呢?”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以为,这些竹简说的罪名,大多没有实证,如果想要平愤,未必要做到极致,臣恳请陛下念在臣父多年为官清廉,还曾经向朝廷进献了马镫和高桥马鞍之法,大大提高了汉军战斗力的功劳上,宽恕那些想要置其于死地的罪行,而问责别的那些罪行。”
“大胆!”刘彻猛地将手中的奏疏往案上一拍,“朕如何处置大臣,岂是你一个小小侍中可以插嘴的?”
“阿翁,张贺只是孝心所致,您不要怪罪他的莽撞。”
张贺也重重叩首道:“家父罪不至死,臣恳请陛下开恩。”
“反了你了?”刘彻走到张贺面前,抬腿想踹,刘据连忙将刘彻拉开。
“阿翁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