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
“是啊,今天皇子殿下还给中宫、三位公主、大将军的几位公子带了西市买的礼物。”张贺连忙补充道。
“据儿真乖。”卫子夫温柔地看了一眼刘据,对倚华吩咐道,“你带他们下去先洗个澡,按照陛下说的早些歇息吧。”
张贺和刘据一前一后地跟着倚华离开,却留神听身后的动静,只听到卫子夫压低声音问卫青:“青弟,你和我说一句实话,陛下今天去闾里是不是听到那个童谣了?陛下到底是什么态度你得和我透个底。”
卫青犹豫许久,才回答:“后宫不能只有一个受宠的女人,大汉的皇子也不能是独苗,那太危险了……”
后面的话因为张贺越走越远,或者说话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什么也听不清了。也许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后宫里王夫人受到的宠爱络绎不绝,刘彻每次得了什么稀奇的宝贝,都让人准备一份送到披香殿里,而卫子夫所在的椒房殿,除了规定的五日皇后与上食之外,刘彻竟然再也没有踏足过。
冬天的时候,刘彻行幸雍,祠五畴,在随后的冬猎中捕获了一头非常吉利的白麟。刘彻非常高兴,觉得这是对于整个国家的吉兆,创作“白麟之歌”,命人配乐演奏,是年为元狩元年。
元狩元年冬十二月,延绵不断的雨雪一直下了十几天,在这分外阴冷的天气里,只有皇帝居住的温室殿显得格外温暖。张贺这还是这些天被雨雪冻得够呛之后,第一次站在几乎温暖如春的温室殿里。
温室殿摆着巨大的火齐屏风,帷帐全部由鸿羽制成,显得厚实而暖和。这次他被召到温室殿还是跟着刘据一起来的。在场的还有刘据的母亲卫子夫,平阳公主,还有后宫的其他妃嫔们。
她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皇帝的第二个儿子,王夫人的儿子在这几天里顺利出生。娇弱的新生儿包裹在厚实的锦被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这个时期的小婴儿看不出什么长相,不过刘彻依然心情非常不错地赐名刘闳。
闳是宏大的意思,也寄托了刘彻对这个婴儿的美好希冀。
“据儿有了新弟弟是什么感觉?”平阳公主在一旁问。
“我当哥哥了,以后一定要尽大哥的职责,好好呵护弟弟成长。”刘据响亮地回答,小孩子的心里总是很少有芥蒂的,虽然他之前已经有了年龄相近的卫伉还有其他表弟,但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和父亲血脉相连的异母亲弟。
“姐姐都要做祖母了,朕才有了第二个儿子。”刘彻开玩笑道,卫长公主年前给平阳侯曹襄诞下一子,取名曹宗。
“陛下想要做祖父,那还得等据儿快快长大才行。”平阳公主微笑着回答。
刘彻对新诞生的小儿子很是宠爱,经常下朝之后来到王夫人所住的披香殿,逗弄一会还只会流口水的刘闳,而对于刘据这边的关心,似乎就渐渐变少了。
六七岁的小男孩最是敏感,这天上完课之后,刘据就和卫伉、张贺三人凑到一块,小声地嘀咕道:“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张贺略微皱了皱眉:“皇子殿下何出此言?”
刘据有些委屈地说:“以往父皇来母后这里吃饭,都会亲切地问起我的书读得怎么样了,还会检查我学到了哪些学问,经常会夸我聪明,现在父皇吃完饭就走了,也很少夸我。”
“陛下可能是近期国事繁忙,所以才对你不够关心。”
“可是我听陶令说,父皇最近每隔一天肯定要去一次披香殿看刘闳。”
“那不一定。”卫伉有两个弟弟,因此觉得自己对此最有发言权,“做阿翁的肯定是每个孩子都爱的,只是弟弟刚生出来所以得到的关注比较多,并不代表阿翁不爱你了,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是吗?”刘据将信将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