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轻吁了一口气,心道:今天刚刚收拾了纥干承基,打发了东宫那边的事情,现在陈妍又来这么闹了一回……一个小小的稷山县,居然变得如此热闹了!这个陈妍,真的只是祝成文的遗孀么?她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
深夜,胜南侯府。
张天赐因为太子的一层关系罩着,近几年摇身成为绛州的地方一霸。他小小的一个侯爵,在抬头皆是王公的京城根本就不值一提。可在这绛州之地,却令地方州县的官员尽相附应,在这一地面上几乎是只手遮天。
除了权势滔天,积下的财富也不少。胜南侯府的规模和气派,竟比李恪的王府差不了多少!
入夜之后,灯火通明。侯府里豢养的百来个家院打手,分布在各个角落。或暗中监视,或往来巡哨。
张天赐近日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大大的加强了侯府的防卫。除此之外,他每日出行都必带多名高手护卫,自己也随身带刀内穿金丝软甲,几乎武装到牙齿。整日缩在侯府里,若无大事基本不出门。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陈妍一袭黑衣头戴黑纱宫沿帽,匍在侯府围墙外的一颗大树上。她观察了许久,发现侯府之中戒备相当的森严,自己想要摸进去都是极为困难。
她突然心生一计——与其这样苦等机会,不如打草惊蛇让对方乱起来。这样或许机会能多一点!
心念至此,她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也没有急于进入侯府。而是沿着漆黑的墙根摸到了侯府前门。
那里有八个护院打手,每个人都手执兵刃往来的逡巡。
陈妍不禁冷笑一声,伸手朝腰际一摸,手上多了一把短小的锐匕。
“嗖”的一声,锐匕如同长了眼睛的疾电,直接插中了一名护院的咽喉!
那护院顿时仰天就倒,捂着咽喉痛苦的嘶吼抽搐,瞬时毙命!
“啊!来人,有刺客!”
其他几名护院顿时大惊失色惊慌的大叫起来,四下观望,却又不见人!
“梆梆梆!”
侯府里顿时响起一片梆子锣声,一片喊叫声大起——“有刺客、有刺客”!
陈妍则是如同一只狸猫又回到了那颗老树上,看到府中躲在黑暗中的百余名护院,全都一拥而出。其他的巡哨打手也蜂拥朝前门冲来。
“甚好!”陈妍冷咧的一笑,手中再多了一把锐匕飞刀。
院中,张天赐在数名护卫的团团簇拥之下,手提一柄钢刀冲了出来,大叫道:“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各归各位,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众院丁打手听了张天赐的大吼,方才镇定一些,又有秩序的分散开来。
“这厮倒有些心计……他身边那几人看似身手也不错,想不到他也养了一些高手。”陈妍秀眉微颦,面露一丝难色。
看来想要行刺,还真是有点难度。
被杀死的护院已经抬进了院中,张天赐走上前看了一眼,顿时怒火上扬目如喷焰,咬牙恨道:“是哪个狗|娘养的要来行刺我,使这等打草惊蛇的诡计!有种的自己跳出来,与本侯大战三百回合!”
“匹夫,还敢张狂!”陈妍银牙紧咬暗骂一声,手中的飞刀捏得更紧了几分。可是现在这样的距离,自己实在没几分把握能在人群之中,将他一击即中。
于是她决定,静观其变。
“说不定那混蛋一会儿就沉不住气,自己露出破绽了……”
许久,约摸过了近一个时辰,侯府中终于渐渐安宁了下来,恢复了原有的秩序。陈妍看到,张天赐的身边始终跟着六七个高手寸步不离,再加上刚才自己已经打草惊蛇,看来今日的行刺不得不作罢了!
观察良久发现四周没有异地,她飘然落地往一片黑暗的小树林中掠去。方才走出没几步,身边斗然出现一圈黑衣人,将她牢牢困在核心。
“尔等何人!”陈妍拔剑而出厉声斥道。
为首一人将面纱扯掉,恼怒的喝骂:“陈妍,你好不识抬举!我家将军一腔热诚宽以待你,你却如此自私乖舛鲁莽行事,岂非要陷他于不义?!”
陈妍看清来人,可不是秦慕白身边的百骑小卒之一么?
她慢慢收剑回鞘,冷笑一声:“自从夫君去后,我对朝廷上的大官素无半点好感,自然也信不过他。我何尝不知他只是口头说得好听,使的缓兵之计而已,哪会真的替我报仇?历来,官官相护才是屡见不鲜。”
“休得胡言乱语,随我回去见将军!”
“我若是执意不去呢?”
“那恐怕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