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的芬芳弥漫了童年的记忆,梨花的香甜绽放在少年的梦里,而九月菊的馨香,从小到大一直飘散在我的心里。
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用蜡笔画菊花,先在素白本上画一个椭圆当作它的花心和花蕊,再分别在椭圆的上下左右各画上四组细细长长弯曲的花瓣,在很用心的画这些花朵之前,是没有见过这种花的,只是间接的知道它叫九月菊,是一种美丽到近乎神圣的花,所以每一次画它时,小小的心里都装满了金色的虔诚和殷切的期待。
上了初中,一次偶然的机会去好友赵敏家,眼球一下子被几盆儿美丽的菊花吸引住了。硕大的花冠,金黄的色泽,细长的花瓣足足有六七公分长,自上而下低垂着,而且片片都弯曲着朝向花心。这么美丽的花朵不知香不香,这个疑问一跳进我的脑海,好奇心就驱使着我把鼻子凑到这金色的美丽花瓣上。啊,好香的花啊,这香气芬芳而馥郁,夹杂着丝丝清爽的甘甜经由口鼻一直沁入心肺。这瘦长的花瓣这馥郁的芬芳这金色的精灵给了诗人多少审美的愉悦,又给了诗人多少人生的感悟和思考。踌躇满志的黄巢借它言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多愁善感的易安借它抒怀“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怀才不遇的元稹由衷地感叹“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
春花娇艳,让人久久不能释怀的是兰花的清新淡雅;夏花繁盛,令人常常回味无穷的是莲花的洁身自好;秋花似锦,令我久久不能忘怀的是九月菊的凌风傲霜。也深深记得陈毅元帅对九月菊的由衷赞叹:“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喜欢九月菊,源自它的美丽和神圣,源自它的柔韧和坚强;爱上九月菊,却是因为它的淡泊与宁静。你看它面对春花竞放,竟能够做到不焦不躁,泰然自若;面对夏花绚烂,亦能够做到安之若素,处变不惊;只有到了秋风正劲、秋雾正浓、秋霜正冷时才含苞怒放,把秋天染成一片金黄!在秋风萧瑟百花凋零的背景中,九月菊就像一团团金色的火焰。燃烧在白雾茫茫的清晨,燃烧在微透暖意的正午,也燃烧在夕阳西下的黄昏。在孤零者、漂泊者寒冷的内心点燃丛丛簇簇的温暖。不因春兰正当春而艳羡,也不因夏荷别样红而失衡,更不因腊梅斗冰雪而自卑。她只是立足脚下的土地,谦逊而羞涩地低垂着自己美丽到极致的头,不炫耀,不招摇;不卑不亢的度着岁月,默默无闻的散着馨香。淡泊宁静,无欲无求。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九月菊,始终是我心中不变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