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窘困地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身体裹好。
一个情急下,有一抹青光外泄——是她左半部的香肩。她只顾着下半身,却忘了上半身,她赶紧飞快弥补错误。
他倒是一脸享受。这样的失误,可不能怪他眼睛吃冰淇淋。
“你干么晚上不睡觉,把小莉吵醒?”
有没有搞错,他不是指责他的狗?“我只是想拿矿泉水,谁晓得狗会躲在冰箱旁。”
“冰箱旁是小莉睡觉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她翻翻白眼“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告诉你了。”他耸耸肩,冲着她淘气一笑。
一旁的小莉知道两人正在讨论它,兴奋得猛摇尾巴。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狗。“你应该在昨天晚上就告诉我的。”
“是、是,都是我的错。”
顾子丞拼命赔罪,犯错的小莉却毫无侮意,看起来还蠢蠢欲动。
“小莉!”他轻喝它一声。
“叫它别看到人就想往人家身上扑。”
“基本上它不会每次都这么急色,除非对方长得很漂亮,而且身上布料超少。”
“你的意思是说我穿得太暴露,是我不对?”但以恩不敢相信,声调顿时提高八度。
“这么性感的睡衣,任何一个血气方刚、健康的男性都会克制不住。”非但只有小莉,就连他刚刚也差点喷鼻血。
“顾子丞!”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上个星期我还不需要顾忌这个房子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你少说了小莉。”他提醒她,为被忽略的小莉感到不值。“小莉,别在意,你还是勇猛的男子汉。”
她受够了他老把狗当人。
“别生气,我不是说今后你不能再穿性感睡衣睡觉,只是说不定哪天你走错房间,误闯了我的”
那一幕活色生香,他开始幻想起来的笑得很可恶。
搞不清楚是对自己或是对他生气,她狠狠地大吼一声“想都别想!”
“我好嫉妒你哦,小莉。”顾子丞在她转身后,羡慕地看着爱犬。
她停住脚步“你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去找你爸爸?”
“不是说好休假日。”
“哪个休假日?”
“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啊!如果你忙,下个月也可以”
“这个星期六我有空。”
“噢,那就这个星期六吧!”
“砰!”她回到房间用力关上房门。她可不想再跟那个男人和那只狗同处一个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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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顾念萍堵在家中大门前“我不会让你去公司上班的。”
“念萍,如果你记忆力够好,就该记得多年前,是你执意要我到长远工作。”
“此一时非彼一时,我现在就是不让你去!”
田贵清无奈地看着妻子。
二十几年来,她的个性丝毫没变,还是这么固执、难以沟通,天晓得他当初到底是爱上她哪一点?
如果如传言是为了她的家产,可以在长远呼风唤雨他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但他却丝毫没那个兴趣,他只是单纯的去上班。
“昨天子丞跟你解释了半天,你怎么还说不听?”
“不管、不管、不管!”撇开她的霸气不说,如果只是偶尔这样任性,倒是挺可爱的。
“念萍,乖,你让开,让我去公司。”
他们用尽一切各种方法,还是没有孩子,责任在他较多,他心疼她为了求得一子吃尽苦头,因此他几乎事事顺她的意。
“那我也一起去。”
田贵清叹口气“那天,你不是才被新任总经理请了出来?”他真是不想再提醒她那种丢脸事。
“那是我打她一巴掌,她不高兴。今天我又不准备打她。”
他狠不下心“随便你吧!只不过总经理若有意见,我可不敢说什么。”
“好、好。”她的态度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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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田贵清心软的下场,便是让会议室出现了很奇怪的画面——顾念萍坐在他身后。
她的身分不仅是他的妻子,还是长远集团创办人的次女、集团的董事。
今天所有主管都到齐了,只是这场面让原本就不轻松的会议更显压力。昨天好不容易软化了部分主管,今天的重头戏才要开始
“咦,没有人通知我今天要召开董事会议?”但以恩一进会议室就问。
“但总经理。”顾念萍发出刻意软化的声音。“你就把我当成一般员工家属,我关心我老公在公司里的情形,所以来看看。”
闻言,田贵清一双窘困的眼神,不知道该摆往何处。
“原来如此啊!不过我们公司的内部会议,什么时候开始开放旁听?练特助。”
“总经理。”
“你要记仔细今天讨论了什么会议题内容,如果公司有机密外泄,田副总经理的家属可脱不了关系,否则到时候顾念萍顾董事兼顾二小姐要质疑起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她这样拐弯抹角、又指名道姓地骂人,让顾念萍很想发作,勉强忍耐了下来“嘿嘿,但总经理,你的口才真好。”
“哪有你好,田太太。咦,你现在的身分是田太太吧?”
“没错。”硬是挤出一笑,她满肚子晦气和火药,这可是她有史以来最窝囊的一刻。
“我们开会吧!”
但以恩总经理威严一摆,大家全屏气凝神的看着她。
“有关这两周各位的出席状况,我想现在来讨论一下。”
这个尖锐的话题,莫不让众人提高警觉,大伙都等着看她会以什么方式处理。
“副总经理。”她头一个点名田贵清。
“是,总经理。”
“你身为公司副总经理,无故旷职未到,是个不良的示范。屠处长。”
“是,总经理。”
“麻烦你记田副总经理一个警告。”
哗!这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嘛!
众人敢怒不敢言,顾念萍却霍地站了起来“但以恩,你这是摆明给我难看!”
但以恩缓缓转向她。“田太太?顾董事?还是二小姐?”
“随便你怎么叫,就算以一个家属的身分,我还是可以关心为什么我丈夫要遭受这样的待遇?那么多人无故请假,为何你偏处罚他?”
她护着自己丈夫的举动实在令人感动,可惜用错了时间和场合。
“我不会宽贷其他人,但是田太太,你丈夫是公司的副总经理,难道你不知道在位者职权愈高,所受的福利和处罚也都要加倍吗?”
“那、那我以董事的身分质疑你的处理方式。”
“呵!若顾董事三天两头就莅临公司会议室,对公司大小政策都要插手,那么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但以恩板起面孔。“昨天超过半数的董事已经肯定我的能力,我若有任何疏失,请在会计年度总结算后再决定我的去留。练特助。”
“总经理。”
“送客。”
顾念萍第二度被请出公司,不免更加恼羞成怒。“但以恩,你这个烂女人!”
“啪!”突来一声巴掌声令众人惊愣住,出面制止她的人竟然是田贵清。
“够了!”
“田贵清,你”顾念萍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她再怎么样也想不到,让她出最大的糗的人居然是她亲爱的老公。
“有什么怨,回家再说。”他一反常态,铁青着脸怒斥。
情绪复杂的泪水在她眼眶里聚集,似稍不留意就要滚落下来。那是充满屈辱、愤恨和难堪的泪水。
“哼,你给我记住!”不想让自己继续被看笑话,她怀着莫大的怨怒离去。
“于私,我很抱歉。”顾念萍一离开,但以恩就委婉地对田贵清说。
“不需要,总经理,你说的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继续开会吧!必于你的处分,我没有话说。”
但以恩记得柳长青对他下的注解——田贵清是个好人,虽然对公司管理营运没什么兴趣,但基于爱妻的心理,不得不就任于长远集团,尽管如此,他仍是个尽职的人才。
她转向大家。“今天我对各主管所做的要求,同样地,我也会反要求自己。我要大家知道,我爱长远集团的心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人,因为除了长远,我一无所有。”
她的眼神犀利又带着诚恳,环视在场每一位主管。
“我只想请各位记住一点,不管是明争或暗斗,受益者不会是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位,所以我希望我们能有同舟共济的心态,一起为公司努力”
“我承诺,会计年度下来,如果长远获利未见成长,我就走人。”
这是个不太难的选择,不是吗?
但以恩和长远的股票数值、大伙的财产总数,哪一个重要?
或许柳长青没有看错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