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拳脚无眼,李毅虽然只是动用了一些普通的武技,但毕竟今非昔比,血光闪处,那持剑的红衣妇人便是鬓发乱飞,一张面目姣好的脸孔写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两柄被她舞动的有如穿花蝴蝶的蛾眉剑,此时竟是一左一右的插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涓涓的鲜血淌在地上,眼看是活不了了。
其他人也不好受,夜沉如墨,已经将这些番邦武者的招法尽数了解了一遍的李毅像是幽灵一般,忽隐忽现。
恐惧开始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可惜任凭他们如何呼救,那位被他们视若神明的光明使者就是没有半点回应。
随着李毅将他们的武学妙招各自施展一遍,场中便是只剩下之前那个老头还在抱头鼠窜。
只是,对于这辣手杀害了原本农舍主人的罪魁祸首,李毅又岂能让他轻易离开。
“一指禅!”
在那老头的一脸惊恐当中,李毅的叹息忽然响起。
那一指戳来,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在那老头看来,却觉天地间仿佛只剩了这根仿佛可以撑破苍穹的一指。
他心神剧震,嘶声叫道:“大师饶命!”
迎接他的却是指劲疾飞,犹如大金刚杵一般当头击下。
惨哼声中,一命呜呼。
李毅摇了摇头,越是了解这些人的过往,他便越是觉得对方死有余辜。
“天妖拜火……传说中的祆教,还真与那个明教有些关系!”
通过这些人留下的残念,李毅知道这乌斯藏国的祆教似乎和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那个拜火教又有些不同,至少,从他们祭拜的神像来看,那火神应该是某种火禽成道,想起之前扶桑树上的景象,他的心中忽然一动:“莫非……与三足金乌有关~”
与此同时,那位光明使者手里的黑棍能够散发出来的火焰威势开始逐渐降低,原本看着有些旗鼓相当的战斗,开始被猴子扳回了局势,陷入了被动的防御当中。
看的出来,这位光明使者退意已生。
猴子却是愈战愈勇,李毅发现小白龙只是被烧伤了皮毛,便是没再多管,来到猴子和那光明使者战斗过的地方,发现了几滴尚未渗入地下的血液,心中一动,利用血煞派的秘法提炼出一缕血气,顿时就觉一股奇异的熟悉感传来。
“这……莫非他是什么异兽化形?”想着,李毅又向猴子正在战斗的地方靠近了一些,暗中利用嗜血符,从那光明使者身上的伤口中汲取了一些精血。
片刻之后,这滴异兽精血便是被他用妖神之变的法门炼化,只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的是,这滴精血居然融入了他之前利用猴子精血修炼成的灵猴变当中,不但如此,而且还觉醒了一种新的天赋神通——聆听天地。
有些发愣的看着远处那个依旧在和猴子战斗不休的光明使者,他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是六耳猕猴?!”
这些前来伏击自己等人的祆教中人只是乌斯藏国的一个思想比较极端团体,他们志在复兴远古时代的天妖教,敌视一切外来宗教,但如今乌斯藏国国运昌盛,这个团体作为有限,只能沦落到在这荒山野岭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直到不久前,这个神秘的光明使者出现,才是让他们重新变得活跃了起来,不过随着眼前这一战,也算是高手殆尽,翻不起什么浪了。
但无论如何,李毅也不会想到,那忽然冒出来的光明使者居然会是六耳猕猴。这厮不是要到真假猴王那一劫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吗?正想着,那光明使者终于摆脱了猴子,化作一道虹光往西而去。
李毅看得出来,此时的六耳猕猴似乎在战斗力上和猴子还有些差距,但差的也不多,下一次再遇上,恐怕就是真的难分高下了。
几乎同时,浮屠山,正在对弈的法明和尚忽然认输,看着眼前的乌巢禅师苦笑起来:“看来还是道友棋高一筹!”
那乌巢禅师打个哈哈,不置可否。
翌日一早,玄奘悠悠转醒,听说了夜里的事情,一脸悲悯的给那祖孙三代念了一段往生经,让猴子将他们好生安葬了,才是启程离开。
李毅已经从那些祆教弟子的记忆中知道了他们其实是在无意中偏离了去往高老庄的路线,纠正过来,转出山谷,便是继续向西而去。
数日后,便有一处小村落横在了眼前,朝阳灿烂,阡陌纵横,浓绿稻田上有不少农夫正在田间忙碌,几人回思前几日遇到的那处农院,浑若做了一场噩梦。
玄奘身子乏倦,依在马上安歇,猴子正要上前化缘,不想那些乡农见了他们,居然主动围了过来,争着道:“你们是高太公新请来的法师吗?”
李毅见了个礼笑道,“我们来自东土大唐的和尚,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去不知此间是什么地方?眼看天色不早了,想要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玄奘愣了一下,这不才是日上中天吗……
“小师父,这里是高老庄,借宿的事情倒是好说,不过前段时间高太公家里闹了妖怪,别说是你们,若是有办法,我们都想逃离这里了……”说道一半,有人注意到了猴子的样貌,吓得一哄而散。
李毅若有所思,果然是高老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村外遇到那个叫做高才的仆人,但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像玄奘想的那样,化完缘就离开。
事实上,根本不用他说,那猴子在听到“妖怪”二字后便是眼前一亮:“难道是之前逃走的那个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