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旁铜壶滴漏里,天池的水面晃了晃。桐拂已经没功夫在意自己眼下怎么会蹲在这里,眼前这两个人……怎么……她眼睛也不晓得该往哪里放,闷头长吁短叹。
刚才父子追打的一出戏,正看在兴头上,一眨眼就没了。转眼就看见了小柔……还有……
余光里看着朱允炆腰间那块玉牌,她就有些伤神。之前是那个水珀,好不容易不会被它召唤来召唤去的,怎么又出了这么一样东西。自己被拘到此处,肯定和这玉牌脱不开关系。
话说若是把这两样都偷来,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了……
寻思间,桐柔猛地挣脱,逃一般地离开,身影仓皇,很快消失在殿外。
桐拂又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却被朱允炆接下来的举动,吓得愣在当场。
朱允炆原先瞧着小柔离去的方向,但很快,他竟转过身来,直直瞪着自己所站之处。眉间紧蹙,杀意腾腾。
桐拂本是靠在那铜壶滴漏边上,眼下僵着,动都不敢动。她忽然心生悔意,上回他们瞧不见自己,这回可不一定……
眼见着朱允炆步步走到近前,就在她觉着下一刻他就要开口唤抓刺客的时候,他停住了脚。
如此,二人之间相距不过三步,声息可闻。
他忽然伸手,抚上她身边受水池中载着标尺的浮舟,“真相总是在这里,想要遮蔽的,终会浮出水面。”
看着他转身离去,桐拂的一口气才呼出来,颓然坐在地上……
日光莫名有些刺眼,正晃在桐拂的眼前。她伸手遮了遮,才看清自己眼下坐在湖边,倒是离自家不远。
她将那玉牌谢了一回,还好没将自己丢去什么稀奇古怪,或是战火缭乱之处……她叹了口气,起身往回走去。
远远看见院门大敞,桐拂心里突的一跳,这才猛然想起,今日被拘去那什么大本堂的时候,正在和十七一起吃饭。
自己忽然消失不见,十七呢?
桐拂顿时一身的冷汗,疾步闯入院子里。急急忙忙寻了一圈,压根儿就没有人影。灶台旁的案几上,饭菜没吃完,已经凉透了。
不敢犹豫,她急忙跑出门去,循着门前的道,直往河边走去。
十七虽神志不甚清楚,但这条路她走过,也是唯一一条她知道的路,若要走,必然是沿着这条。而这个时辰,过了午时,但暑气蒸腾,外头并没有人影。
一路寻到河边,人渐渐多起来。路上商贩走卒熙熙攘攘,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交织络绎,这倒哪儿去寻十七?
桐拂站在河边,焦急四望,忽听见身后有人道:“啧啧,这世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大街上扯着男子不放……”
一旁的女子道:“怎么了?就兴你们男人看到喜欢的,拉扯着不让走。女子怎么了,遇上喜欢的,就该藏着掖着?”
“哎哟我说娘子哎,当初你看上我了,咋就一直不肯嫁我呢?现在倒厉害得很……”
“哼,你那日若不上门提亲,我家那些个护院就要去拿你了……”
那二人说笑着走远,桐拂起先只道是夫妻俩间打趣,再一想,那男子一开始说的那个,扯着男人不撒手的姑娘,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