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琼琼妹妹谢谢我。”
金幼孜眉间一皱又松开,“练大人与我是同乡,皆是江西新淦人,金练二家本是世交。我在曾祖一辈排行第九,故而乡里之间都唤我金九……”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碎念,桐拂摇头,“柚子,孜然,酒……啧啧,一桌菜快齐全了。
哎不是,我说金大人,如今你是领着朝廷的俸银,怎么整天满大街的晃悠?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慢着!”金幼孜将她叫住,“桐柔,是在宫里么?”
桐拂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见到她了?你真的可以见到她么?!”
“尚不曾,平素上朝在奉天殿,但与那文华殿倒是临着,只隔着一道文华门。你说过,桐柔在文华殿当值?”
“正是,她在里面是女史,据说内阁朝臣也时常被召入文华殿议事。你若能进去,若是看到她,一定要帮我看看她。她性子直,在那里头别被人欺负了去……”她一时急切,说话有些不利索。
“还有,我的事,你切莫告诉她。只说我在刘娘子这里做事就好……我爹的事也不能告诉她……”她继续嘱咐。
金幼孜也不挣脱,听着她念念叨叨,一一应承
“对了,你没见过她,怎认得出……”桐拂又开始犯愁。
“当心!”金幼孜猛地反手将她一扯,带入自己怀中。
桐拂一个趔趄,这才瞧清楚方才一个挑担人匆匆而过,险些将她撞倒。
一拉一扯之间,金幼孜被她拽着的手臂露出一截,一道长长的伤疤狰狞。
桐拂愣住了,她自然晓得那伤从何来。
白沟河月漾桥下,流矢乱箭之间,他手脚被缚仍拼死以命相护,守她无虞……
金幼孜将衣袖拢好,抬眼见她神色怔忪,“若陶先生所说无差,你若……若再去到那里,想法子找地方躲起来,千万莫要去打仗的地方……”
桐拂回过神,勉强挤出笑意,“那是自然,我胆小跑得也不快,只能躲着。”
“不如,这几日我和你在一处,一起过去……”金幼孜忽然道。
桐拂很快地打断他,“单单不上朝这一条,你就担不起。更不用说,北平那是什么地方,燕王在做什么你不晓得?”她压低了声音道。
“柚子,以后小柔若能得你照拂,我已心满意足。”说罢她拔腿就跑,很快消失在拥扰的人群之中。
转过两条街,桐拂才放慢脚步,心里一时闷涩苦楚,又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只觉乱糟糟没了头绪。
眼前忽而是那皎若明月的女子,一双巧手将那竹簪做得栩栩如生……忽而是那高门闺秀,举止高华才容俱佳……
无论是江月,还是方才的练琼琼,都比自己好了太多……
终归,终归自己不能做他身旁的那一个……
“桐拂姑娘……”有人在身后唤她。
桐拂转过身,样貌陌生的两个人,虽衣着平常,但身形魁梧目光犀利。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却并非商量的语气。
她扬了扬眉,“有什么话,光天化日地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