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君视民为草芥,民视君为仇寇。」望着怒髮衝冠的宏宣帝,狄光远缓声说道,而后惨淡一笑,留下一句「陛下若再不知悔改,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家难成家。」
在众人的惊唿中,往殿中的圆柱直直撞了过去,顿时鲜血四溅。
宏宣帝见此场景,心中的怒意顿时消散的一乾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惶恐,他面色白了白,尚未开口说话,龙椅座下的众人便围了上去。
看着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狄光远,众臣皆是一怔,随后殿中断断续续响起了低低的泣声。
宏宣帝回了神,听见这阵哭泣,皱了皱眉头,本想出声嗬斥,目光一转却看到了那圆柱上的红白之物,面色黑沉了几分。
「……陛下?」他身边的太监被方才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惊骇,好不容易找回了魂魄,见宏宣帝面色难看地起身离开,喊了一声立即跟了上去。
一部分的人围在狄光远的尸体身边,另一部分人则是端看宏宣帝会如何反应,见到皇帝面无表情的离开,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麻木的想,果然是如此。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与狄光远交好的臣子跪坐在他的尸体身侧,目光微滞,口中喃喃地说道。
其余人儘是沉默,就是向来对宏宣帝阿谀奉承的臣子见到狄光远的下场,亦是生出了几分
兔死狐悲之感。
经此一事,第二日就有大臣递上了辞呈,决然煺离了官场。
在其他的方面上宏宣帝小心眼的很,但在去留这问题上,他倒是大方的很。走可以,想回来就不是那么便宜的事情。不过宏宣帝如此行径,那些真想大展抱负,为国家为百姓着想的人早已经灰了心,亦不会选择回来。
狄光远惨死大殿上的事情叫宏宣帝压了下去,然而这说起来并非小事,那时在场的大臣也并非所有人都畏惧宏宣帝的权威,很快就将此事传了出去。
不压制尚好,一压制则是引来众人更大的议论。
狄光远出身寒门,自幼勤奋苦读。在延和十年参加了科举,而后步步高陞,被调往京中任职。狄光远为人刚正不阿,不攀附权贵,在民间百姓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清官。
听闻狄光远被宏宣帝逼死,京中百姓皆是悲愤不已。若不是对皇权尚存着几分敬畏,怕是要立即造反。
茶馆中的书生们议论着狄光远一事,时而咬牙切齿,怒骂这朝中奸佞当道,皇上昏庸无眼。时而仰天长叹,哀叹着民生多艰,大越的风雨飘渺。
所向披靡的北卫军便是在此时进入了人们的眼中。
皇宫中,宏宣帝脸色森寒,握着奏折的手已经指节泛白,他却是没有发觉一般,又捏紧了几分。最后在内侍小心翼翼地询问下,连连冷笑,暴怒一般将奏折狠狠甩到了地上。
「混账!」宏宣帝伸手推了桌上摆放的所有东西,墨砚茶杯落在了地上,混做了一片乌黑的痕迹,就连他明黄色的袍角亦是沾上了几分污痕。
「他刘晋元好大的胆子!」宏宣帝神色阴沉,掀翻了桌上的东西仍旧不解气,便又抬起自己的脚踹了桌子一脚。
内侍轻手轻脚捡了地上的奏折,他是太监中难得识字的,宏宣帝觉得稀奇,又见他生得机灵,便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陛下息怒。」内侍瞥了几眼,就已经明白了宏宣帝的愤怒从何而来。
塬来是五驸马带着之前北征的大军反了,并且好似上天庇佑一般,短短时间内便攻下了之前发生叛乱的地方。
自己要是皇帝他也心急,因为这北征大军中,还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容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