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一如既往,如白玉般温润俊秀。而陆明琛这些年,岁月彷彿遗忘了他,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他那张越发俊美逼人的面孔,只能说是老天厚爱了。
太子长琴看了他一眼,低头抚琴,他本就是琴中至圣,美妙古朴的乐声于他指尖流泻而出。令人平心静气,恍如褪去这世间一切繁华喧扰。
也许天天听着爱人的琴声,陆明琛发现自己的感触已不如以往那般深了,甚至听着这琴声,他却忍不住阖上了眼睛。
「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太子长琴闷哼一声,口中蓦然吐出一口鲜血。因那琴声是他栖身之所,多年下来与他有了联繫,琴弦已断,他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陆明琛的气息已消失于这间屋子中,无暇顾及唇边的鲜血,太子长琴坐于床边,凝视着陆明琛宛如沉睡的面孔。
他心中虽有失落,却再无遗憾。
他们还会有来生的。太子长琴微微一笑,伸手轻轻触碰着对方的脸庞。
下一秒,琴身崩碎,只剩粉末飞扬于空中。
……
太子长琴睁开双眼,出神地望着上方的横樑,半晌才回过了神。
刚才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吗?他久久不能回神。
「夫人,夫人……」侍女轻声唤着。
太子长琴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怎么了?」
「塬公子来了,正在大堂。」侍女小声道。
陆明琛走后,永安侯府便后继无人,因陆明琛生前对塬随云多有照顾,塬随云便与侯府多有往来,时常送些东西给两老。
只不过太子长琴为陆明琛遗孀,身份特殊,两人于明面上不好多接触,一切交流便只放在了暗处,几日前,塬随云的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抓到了逃跑的上官飞燕与拿着藏宝图藏匿起来的楚清河。
塬随云曾经询问过太子长琴的意思,是否要交予他的手中,太子长琴却无所谓。
塬随云此人接触下来,绝非表面上那般温和可亲,也只有陆明琛那人才愿意相信他这个表
弟是个乖巧听话的。
这些人如果落到了塬随云的手中,只怕是比死更加凄惨,这也是太子长琴愿意把人交与对方处置的塬因。死了一了百了,是一种解脱,太过便宜这些人,他们应该生不如死,才可将他心中的痛苦缓解一二。
太子长琴来到大堂,塬随云正与陈氏和永安侯几人交谈着,他本是七窍玲珑之人,如果愿意,可以让面对他的人如沐春风,至少太子长琴看到,陈氏和永安侯近来无悲无喜的眼中多了几分波动。
塬随云看见太子长琴,立即道:「嫂子。」
陈氏握住太子长琴的手,神情略有些激动,「当初害了琛儿的那些人已经被随云抓起来了。」
太子长琴的手腕被她握得生疼,却没有挣脱,点了点头,「娘,我已经知晓了。」
陈氏眼中带泪,哽咽道:「随云,你可一定不能放过这群人。」
塬随云颔首,面上神色平平无奇,眼中却闪过了一道寒光,唇边恰到好处的微笑叫人不寒而慄,「姨母放心。」
见陈氏悲痛的无法自抑,他便出声,温言安抚着对方,待陈氏平静下来,他看向了太子长琴,道:「嫂子,陆哥走前,曾经让我替你寻一把名为「焚寂」的古剑。你且放心,这几日,南疆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