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潜在的危机

突然用无比怨毒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死浩正然！在他面前强奸他的女人！是他杀死我的女人的，就是他！我要让他比我痛苦一百倍！影魅大人，这就是我唯一的请求！”

    “嘿嘿…我答应你，那个少年的确要想办法先除掉，否则将来肯定是我们的威胁、绊脚石！等你适应了血族的能力后，我再陪你走一趟…”说完影魅眼睛里的瞳孔突然放大，变成妖异的绿色，满头乌黑的长发瞬间出现了几缕白色，张得很大的嘴里突然自动长出两颗长长的獠牙！他一把抓过齐小天，在他剧烈的挣扎中对准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透出地下室在虚空中远远地传播开来！

    ※※※

    两个月后，我被商卓请到了青龙帮总部。

    跟随朱勇、钱小石走进青龙帮最大的会议室，我突然意识到青龙帮可能要举行一次超级会议，因为超大的会议室里已经站满了青龙帮的成员，一眼扫过竟然有四五十人！而且全部都跟朱勇与钱小石穿的一样：一身黑色的西装，一件洁白的衬衣，一条碎花蓝色领带，一双乌黑铮亮的皮鞋！

    在场的人员除了唯一坐着的商卓、他身后站的笔直的刀疤三兄弟、在小镇时打过交道的光头等几个人，其余的人员我就全都不认识了！毕竟我不是青龙帮成员，所以平时极少到青龙帮走动，往日过来也是直接找认识的兄弟们喝酒、玩耍或者…要钱！今天，青龙帮的这种排场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不知道商老大又要搞什么鬼？还有…喊我来参加他们内部如此奇怪的会议干什么？不会又想耍我吧？我的心里开始打鼓…

    商卓身后的刀疤看见我进来，赶紧跑过来把我拉到了商卓跟前，我本想像平时一样调侃几句，突然发现此时的商卓低着头，微合着眼，那模样竟然很严肃，而且就连我的两个死党兼兄弟都不苟言笑，只好把话吞回了肚子，乖乖地走到商老大跟前，在刀疤给我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别扭！我看着面前五十几个西装革履的混混整整齐齐地站在我与商卓的面前，我就浑身不自在，早把直到现在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商卓骂了几十遍，干嘛？让我检阅他的混混队伍呀？还是…还是让我挑两个帅哥出来？说实话，这些混混即使穿上如此体面的西装都掩盖不住他们浑身的痞子气息…我实在等不及这样的干熬，狠狠地捅了商老大几下…商老大这才从低头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兄弟，突然满脸通红，“你们都到齐了？对不起，我睡着了！”

    “轰…”全场五十几个站的笔直的兄弟瞬间摔倒了一大片，尘土飞扬之际，我一边捶着呛得很疼的胸口，一边指着正在讪讪傻笑的商卓…青龙帮的龙头大哥，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此以后，黑道最大、最有实力的帮派…青龙帮流传着一个格言：任何一届的龙头在跟兄弟们开会的时候都不许坐着！必须跟兄弟一样站着。美其名曰是龙头跟兄弟们同甘共苦，实际上是兄弟们怕再碰上像青龙帮第一任创业龙头那样睡着了！毕竟像我这样身份特殊敢打龙头的人不是很多。

    青龙帮这次会议的确出乎所有人预料，会议的主题竟然是更换龙头！不！是更换青龙帮在朝阳县这一带的龙头！青龙帮在一年之后就要在商卓的带领下到省城去建立更大的总部，朝阳县将成为未来青龙帮的一个分部！

    最后，商卓用少有的威严对帮中兄弟宣布：“我与刀疤、赖皮、臭虫、朱勇、钱小石几个人将要离开朝阳县一年，一年之后回来时就是我们青龙帮冲出朝阳县，迈向全国黑道的时刻！就是我们青龙帮在全国黑道中扬名立腕的时刻！希望这一年中，青龙帮众兄弟要齐心协力发展帮会的实力，期待着不久的将来青龙帮在全国黑道上的崛起！另外，这一年里，青龙帮将无条件接受浩正然的监督，如果有谁违反了帮中规定，即使是朝阳县青龙帮的龙头也要接受浩正然的惩罚！他作为青龙帮的监管人存在于青龙帮之外！”

    商卓要离开朝阳县一段时间！不但他离开，跟随他一起的还有刀疤三兄弟，朱勇，钱小石！我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儿跳起来，什么意思？拿兄弟不当兄弟？走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再说了，朱勇与钱小石还要上学呢，还有，钟淑婷与王涓涓怎么办？…还有，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也不事先跟我商量商量，这个老狐狸简直…简直欺人太甚了！商卓看了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老高的我几眼，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低声说：“别急，一会儿单独告诉你，现在先处理帮中事务！”

    接下来宣布了新的龙头老大是曾经跟着我们捣毁龅牙苏老巢的光头！同时又宣布了一系列新的帮中骨干份子，全都是更年轻的新人！再接下来就是黑道帮派上最隆重的歃血为盟的仪式…

    “商老大！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我就…”

    一进商卓的办公室，我就迫不及待地飞身跳上了他的办公桌，指着他的鼻子，开始骂了起来…商卓没等开骂，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信函甩给了我，同时笑吟吟地说：“十万怎么样？”

    我扫了一眼信函，发达的神经系统立刻把信函的所有内容展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这封信函是国安部北方分部给商卓的信函，大意是同意商卓的请求，让刀疤三兄弟与朱勇、钱小石到国安部接受特工的系统培训，然后再重新输入到黑社会中，作为商卓以黑止黑最终管理黑社会的中坚力量！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商卓，后者一怔嬉皮笑脸的流氓样子，郑重其事地说：“几年前我带领着四个兄弟来到这个小城，本以为凭我们都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伸手与能力可以轻轻松松地摆平这里黑道上的一切，但是结果呢，我带来的四个战友全完了！而我也差点儿命丧黄泉！要不是结识了你这个…这个怪物，小小的县城就成了我埋骨之所，还谈什么打进全国黑社会！我想了很久最终觉得要想真正让青龙帮发展成为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影响的帮派，最终达到“以黑止黑”的目的，必须全力培养一批资质、品德等个个方面都比较好的成员，就像军队的士兵一样！斧头帮背后的势力就有一大批能跟军队的军人媲美的“黑衣人”，我想其他大的黑道组织肯定也有这样一批人存在。所以，刀疤三兄弟、朱勇两兄弟就是我进行这个培训计划的第一批学员，以后还有第二批、第三批…小然，我走后最不放心的就是青龙帮，经过这几年的发展，青龙帮再不是原来乡巴佬级别的痞子集团，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地下组织，它的走向将影响着这一带地区的发展，我不希望我一手建立起来的组织走上真正意义上黑道的道路，这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你一定要帮我看着它，直到一年后我回来！就算我这个当大哥的求你！”

    我知道商卓这番话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心话，是一个努力要为这个社会做些事情的男子汉的心声！我很震动，我将来能不能像商大哥那样无私地为这个养孕生命的社会做点儿什么呢？从这两年经历的黑道事件来看，我们这个看似平静的社会隐藏着无数凶险异常的漩涡，更像无数个装在社会心脏的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一次灾难性的地震，商卓的语气中明显透着忧郁，我的心里同样也有这样的感受。未雨绸筹啊！的确要尽早作一些防范才能经得起大风大浪。

    “嘿嘿…商大哥，别用这种口气求我，让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生你气的，你讲这些话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成熟一点，长大一点，能明白这些潜在的危机，到一定的时候好力挽狂澜，为这个社会，为我们的同胞们做些实际的事情！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也不想抚养我成长的社会最终变成乌漆抹黑，乌烟瘴气，我会为这个社会努力的…但是，你说这些都是后话，那么现在…我们谈谈生意如何？”

    “浩…正…然！”

    商卓一下子从情绪的高峰上跌进了寒冷的深潭里，他又一次开始暴走了！屋里顿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不时还夹杂着某个人得意至极的阴笑。

    ※※※

    县政府家属院的一个三室一厅居室的书房里。

    肖永杰缓缓地从办公桌后面的靠椅上站了了起来，背着手，低着头，来回踱着步子…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肖颖，威严而温柔地说：“就这些？…你知道吗，你跟浩正然的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我问过小商，但是他不肯讲…其实，我这个做爸爸的平时实在很少关心你，按理说我不应该管你的事情，但是你跟浩正然那个少年差距太大，而且他又是你的学生，这种师生之间的关系最容易被人指点，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浩正然这个少年的确在能力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将来的成就也不可限量！我不但心他今后的生活，但是你们根本不在一个年龄层次上，今后你将如何处理你们的关系？难道真的要嫁给他吗？”

    肖颖抬起脸让自己的目光直接跟爸爸的目光接触，对视一会儿，用坚定的语气回答着爸爸的问话：“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跟小然的事情让您为难了，对不起！我跟小然的感情并不完全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其他的成分存在，我最清楚小然离不开我！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成熟，很坚强，其实他的心里应该非常脆弱，根本承受不了情感上的冲击。我知道他的心情，因为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妈妈去世的那一年我就是跟他当时一样的脆弱…可是我还有你，还有一个疼爱我的爸爸！浩正然没有，陪伴他的只是无尽的孤独与世间冷漠的情感！我真的不希望他这样一个优秀的少年毁在我的手里，当初是我唤醒了他压抑的热情，我不能半途而废，我必须陪伴着他走下去！”

    “那…你是不是根本不爱他，而是可怜他，同情他？”肖永杰开始有点儿听不懂女儿讲的话，“…我不知道，我说不清楚！总之，我现在是不可能离开他的！爸爸！你就让女儿任性这么一次吧，我也希望自己能明白对小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我真的不想小然因为我而毁了前程和他美好的人生！如果将来我明白了对他的感情，如果将来他不再需要我，如果…我会静悄悄地离开他的！爸爸！求求你，这件事就让女儿自己作主吧！”

    泪水顺着肖颖洁白娇嫩的面颊上成串成串地滑落下来，心中对小然的迷茫，对爸爸的内疚，让肖颖的心头堵得喘不过气来…肖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一直没有吭声的爸爸，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从小到大她从未要求过爸爸妈妈什么，从小到大她只跪过一次…那是七岁那年妈妈去世时唯一的一次，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少年，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一个曾强行占有了她的清白的少年，跪在了爸爸的面前！

    肖永杰吃惊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她的脾气，女儿的行为他甚至比女儿自己都要清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声哭泣的肖颖，平时一向冷静威严的肖县长再难说些什么，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女儿的感情，虽然女儿自己还没明白！肖永杰悄悄地擦掉流到眼角的泪水，尽量平静地去搀自己最疼爱的亲人，心里默默地对早已去世的老婆说：“老婆，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我们应该放手了，以后的天地就让她自己把握吧，好不好？”

    “爸爸？”

    “不要说了，爸爸知道，你自己决定自己的道路吧，爸爸永远都是你的爸爸！你也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