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哎呀!我脚都麻了,不想再等了呀!再说了,要是王龙也在呢,大哥要是打不过他呢?”
话音刚落,树枝头一阵翅翼扑腾声传来,两只灰褐sè羽毛的鹞鹰从一只由枯枝败叶垒成的巨大鹰巢中震翅飞远。听闻头顶鹰啼,女童麻利地捡起地上的荷叶罩在头顶,蹲下身来,坐倒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
几声鹰啼响起,两只鹞鹰在空中盘旋数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振翅飞远。
草丛一阵晃动,钻出一名七八岁大的青衣小童,小童身后还跟着一条五尺高的土黄sè大狗。小童肌肤幽黑,双眉斜飞如鬓,鼻直口方,额头宽阔,一对漆黑的眼珠闪着兴奋的光芒,抬头望了一眼高悬在大杨树枝丫上的巨大鹰巢,几步窜到大杨树下。
张嘴吐掉嘴巴里咬着的一根狗尾巴草,冲女童说道:“小娟,你带着大黄先躲起来,等我把小鹞子捉下来。”
小娟同样兴奋地望了一眼树上的鹰巢,点了点头,伸手取出一条灰布口袋,递给水生,抛掉手中荷叶,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钻入草从之中。大黄狗仿佛能听懂水生的话语一般,摇了摇尾巴,一声不吭地跟在女童身后。
水生把布袋别在腰后,冲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抱住粗大的杨树,手脚并用向树上攀爬而去,身形象猴子一般灵活迅捷。
小娟躺倒在草丛中,一边用小手遮住刺目的阳光,一边把双眼紧紧盯着水生的身影,看到水生把两只拼命挣扎的小鹞鹰飞快地塞进口袋,嘴角刚刚露出一丝笑容,却一眼瞥到远处两只老鹞鹰正在快速飞回。不由尖声惊叫道:“哥,哥,快下来,老鹞鹰又回来了!”
话音未落,空中已响起急促的鹰啼,两只鹞鹰见到有人胆敢爬到巢中,顿时象两枚黄sè利箭一般远远地shè向鹰巢。
听到鹞鹰飞回,水生虽然心中紧张,手脚却未见一丝慌乱,麻利地扎紧袋口,也不管小鹞鹰如何在袋中扑腾啼鸣,只管把布袋牢牢系在腰带之上,飞快地向树下滑去。
刚刚下落到树干一半,一只鹞鹰已当先扑到,扑扇着翅膀飞到水生头顶,眼见无法阻止水生飞速下落的身影,伸出利爪向水生肩头抓去,裂帛声中,粗布青衫被撕开一条口子,水生肩头上出现三条深深的爪痕,殷红的鲜血瞬间流出。
水生牙关紧咬,不为所动,抱紧树干,只管向树下蹓去。鹞鹰扑扇着翅膀跟在身后,一次次扑下,一次次扑空,最后终于一把抓破水生背后的灰布口袋,“刺啦”一声,布袋裂开一个三角破洞,一只小鹞鹰挣扎着从布袋中钻出头颅,不停啼鸣,却奈何破洞太小,无法挤出身子。
第二只鹞鹰刚刚飞到,水生已从树上滑落到地面,顾不得手脚在剧烈摩擦之下破皮疼痛,顾不得肩头鲜血直流,转身窜入草丛。
两只鹞鹰愤怒地鸣叫着相继扑向草丛,耐何草木浓密茂盛,水生的身形又滑溜异常,两只鹞鹰双翼展开足有五六尺长,庞大的身躯根本无法钻入草丛之中,几次飞上扑下,一无所获,只得在空中盘旋飞舞。
不多时,水生的身影却出现在半里外的道路正中,面容上浮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把提在手中的灰布口袋冲空中盘旋的鹞鹰用力挥了挥,然后飞快系在腰间,举起双手,连连摆动,扭了扭屁股,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大声叫道:“来呀!来呀!老鹞子,过来追我呀!”
空中的两只鹞鹰,一见水生露出身形,也不管那灰布口袋中是不是装有小鹰,厉鸣一声,同时冲了过来,带起一阵阵狂风。
水生丝毫不顾肩头鲜血淋漓,拨足狂奔,眼看就要被追上,身影一晃,再次跳入路边草丛。待鹞鹰飞高,却又从草丛中跑到了路中间。
一人二鹰离大杨树愈来愈远,杨树下的草丛中,闪出青衣女童的身影,两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动,左右四顾,见两只老鹞鹰被水生引开,嫩声说道:“大黄,走,我们回家!”拨起小脚,向另一条小路跑去。大黄狗紧随其后,口中竟然咬着一条灰sè布装,布袋上破开一个三角口子,分明是装着两只小鹞鹰的那条。
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狼嚎远远传来,小娟陡然停下脚步,目中现出一丝惊慌之sè,大黄狗背上的长毛忽地竖起,jǐng惕地左右四顾,最后把目光转向溪畔,喉咙里不安地低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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