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要说了。我知道,其实这我也有责任。”他露出悲哀的神色“他们用天底下最美好的最美妙的词语来赞美我,我的胃炎,就是由于受不了那些肉麻的言语而一吐再吐而造成的,你也知道,我好多事情其实我连听说过都没有,更别说做过了,我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承认属于自己却没有做过的事,更未有你们中国那些官僚的胆识,因而我于心有愧,只好选择出逃,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皓月当空,白云相逐,杨柳婆娑,我偷偷地解下十字架上的钉子,蹑手蹑脚地撤离,爬上柳树翻过墙,悄悄的溜走了。后来也不知道他们发现后,用泥土或者木块按了我的形象,做了一个重新钉在十字架上。现在我哪儿都不敢去,怕被人家认出来,惟恐这个胃就完完了。当时赴十字架时的勇气和今日如丧家之犬,真是唉!”
“现在,他们都拿着纸和笔,只要我一出现,他们马上就记载,我每一言一语,都被引用、崇拜、供奉。对了就像你们文化大革命时:一句顶万句。其实哪有那么玄的呢?‘断章取义,用心险恶’你也是研究哲学的,你说的话你该是记得的。其实真正罪魁祸首的应该是基督教中的林彪、江青等人。我也是受害者啊!”“没想到您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没什么?你也不用再道歉了”他打断我的话:“你不是说过吗?‘伤口,并不是给人看的;痛苦,未必要用泪水来表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是重归我们的话题吧!”
“我实在只是仅为人类提供一个参考,然则世事往往相与违背,就拿”“等等,我先向您请教个问题,”我打断了他的话,诚恳地问“行吗?”
“你说吧!”上帝温和地说。
“我好像记得钱钟书老先生曾写过魔鬼夜访钱钟书,我能不能像他那样幸运,把我们今夜的谈话发表呢?”
“随你的便吧!”
上帝将目光投向深遂的夜空。寒冬的夜,涣散着无尽的寒意。明月当空,放下一线线洁白无瑕的长丝,树叶“沙沙”直响,其间夹杂着不尽的萧索。“你知道吗?”月光透过玻璃,拉长了他的身影,他好像在回忆:“魔鬼和我,本来是一对亲兄弟,历史书上没有记载吧!”
“当初,我们兄弟,本是一对形影不离、相敬相亲的好兄弟,好、兄、弟——呵!他们为了捧出一个偶像,不幸便降临在我们头上了,‘一山不容二虎’上帝仅能一个,那另外的一个必须从我的身边逐去,于是,他便成了魔鬼,上帝和魔鬼之间,便像光和暗之间的斗争,永不停息。其实,大哥是为了成就我的名声,一声不吭地离我而走的,书上记载的我和魔鬼的斗争,往往以我的胜利为告终,其实魔鬼的本领是高胜于我的,他是让我的,哪有自己兄弟拼个你死我活的呀?再说,我们也没有真正打过,我们从小到现在,还从没吵过一次嘴,没红过一次脸。他一直在默默地为我树功立名。一次又一次地躲开我的寻求。唉!老了,落叶,终究还是要归根。什么时候,我们兄弟才能得以再次相见呢?”渐沉渐落的月亮,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长长的,在洁白的流光中,我仿佛似乎看到了他晶莹的泪珠。
好一会儿,他才回转过身来,歉然道:“打扰你一夜了,天快亮了,我得走了,下次有空再谈吧!”说完,就不见了。
这时,村子里的鸡鸣声已响起,我赶紧提起笔来,记下这一段万古奇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