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离开了。
很为难的时刻,乔夏想起了公交车上经常用广播播放的那句――“爱护老弱病残孕”
那自己现在生病了,还病得这么难受,应该也可以享受一次任性的特权吧。
“谢谢。”乔夏红着脸闭上眼睛,渐渐地睡了过去。
顾延川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小同桌一张带着明显潮。红的小脸,呼出的气息比平时要热,要急促。
额头上一片滚烫,手上却凉的像是在冷水里浸过一样。
顾延川身体一直很好,一年到头也很少生病,偶尔感冒发烧,完全不放在心上,记得时吃几颗药,不记得就算了。
可现在乔夏发烧了,他就开始觉得这病怎么这么严重可恶,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担分毫。
顾延川捂住她冰凉的小手,怕惊醒了她,这一路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没动一下。
乔夏觉得这一觉似乎比在寝室的床上睡得还好。
到了医院门口,她被叫了好几声,才缓缓地睁眼醒过来。
顾延川把她扶着坐起来,支付完车费,牵着她的手下车。
俩人走到大厅的等候区,他让她先坐下“把身份证给我,我去挂号。”
“给。”乔夏从包包里翻出身份证,递到他面前。
顾延川拿了之后,没急着走,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交到她手上,摸了摸她的头,交待道:“乖乖地在这儿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好。”乔夏脸红了红。
总觉得他的这个口吻,像是父母对待小朋友一样,难道他还怕她到处乱跑,被坏人拐走了吗?
她垂眼看了看,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悠哈的抹茶奶糖,上面还残留着一点他掌心的温度。
撕开包装纸,乔夏把奶糖放到嘴里。
甜味慢慢在舌尖蔓延,她开始心底悄悄地好奇,他什么时候开始有随身带着糖的习惯了啊没过几分钟,顾延川手上拿着一本病例和缴费单过来,把她牵起“我们先去四楼的呼吸内科。”
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坐在科室里,看到他们俩进来,问清楚病者是谁之后,就拿出体温计给她量了体温。
“哟,三十九度了!”
老医生戴上眼镜,盯着体温计上面的数字看了看“幸亏来的及时,再往上一点就要烧成高热了。你怎么弄的啊?”
乔夏老实回答“下午在宿舍洗澡的时候热水器坏了,我提着开水瓶去楼下打开水,可能是这中途被风吹得受了凉。”
老医生了然地点点头,抓起一只圆珠笔,在病例上潦草写了几笔“去旁边挂两瓶水,再住院观察一晚上。”
递过去时,他又顺口,好心地对顾延川说了一句“你女朋友身子骨太虚了,过后记得要让她多锻炼,再给她多补补,注意膳食均衡。”
顾延川接过病例“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乔夏烧得迷迷糊糊的,反应慢了半拍,等走到门外,才蓦地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都不用稍微否认一下吗?
而且怎么用的还是那种特别自然的语气啊。
“你刚才为什么不”她小声地,准备质问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顾延川一脸严肃,很认真严肃地说“以后在食堂吃饭,你要多吃蔬菜,我会监督你。”
轻度挑食的乔夏:“”他继续道:“等你好了之后,我每天晚上陪你去操场跑步,增强体质。”
好讨厌运动的乔夏:“”自己只不过是发了一个烧,他怎么搞得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啊!
可也来不及多想,她马上被他牵着走进了隔壁打针的地方。
很多年以前的恐惧感席卷上来,乔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怕,我在这儿。”顾延川察觉出了,柔声道。
一位四五十岁的护士起身,让他们先坐下,拿起病例看了看,按照医嘱配好了药“把手握拳,握紧一点。”
乔夏听话照做了,忍不住问了句“我天生血管比较细,会不会不好扎啊?”
护士用橡皮筋捆住她的手臂,看了一眼,没瞒着,实话实话“你这种情况是不太好扎。”
看小姑娘一瞬间变白的脸色,她话锋一转,安慰道:“不过我有二十多年的扎针经验了,你放心,就算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也肯定给你扎进去。”
听了她的话,乔夏稍微松了口气,只是在看到明晃晃的针头的那一刻,还是怕得瑟缩了一下。
乔夏咬了咬唇,眼见着针头越来越接近自己,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别看,相信我,一会儿就好了。”
他声音低沉,仿佛有一种很神奇的,能安稳人心的力量。
在他说完之后,乔夏感觉自己紧张害怕的情绪好像立刻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