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双手合十,虔诚道:“我想看着师傅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
方侯爷这个晚上第二次沉默了。
“所以,这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愿望?”
“师傅定然平安喜乐,”月明轻声道:“可我未必能长久就待在师傅身边。若是有一天,师傅真的厌倦了,可我又留不住师傅,我会自己走的。”
“真的师傅,”月明扬起一个笑容,道:“我真的会自己走的,绝对让师傅放心。”
小丫头片子又和她装可怜。
方溯冷眼看她,生生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摸她头发的贱手。
要是装个可怜她就心疼,以后不是丧权辱国?
方侯爷平生做不爱的就是被人拿捏。
月明能明里暗里威胁她那么多次,还活的十分好,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师傅,别赶我走。”月明的声音沙哑一片,似乎被晚风割裂了一般,“我以后会克制自己,绝对不越雷池半步。师傅,别赶我走。”
“我就剩下师傅一个人了。”
方溯承认自己输了,心动未必有,但心疼绝对是真的。
娇生惯养养大,真要让她狠下心来不闻不问就太为难了。
方溯为人很挑剔,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最后她认准的东西让她遍体鳞伤,也不后悔。
月明是她喜欢的小徒弟,既然如此,她对月明的隐忍要高的太多。
譬如,倘若是其他人刻意与她如此亲近,不拔剑砍人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耐心了。
“行了,别丧着脸,”方溯道:“本侯带你去一个地方。”
月明认真思考了方溯带她去喝花酒的可能性,并且想了想倘若方溯真的要她喝,她怎么办。
要不要拔剑?她十分伤脑筋地想,并且决定,若是有人不长眼的敢贴到方溯身上去,她一定不会忍着。
结果做了一路的建设,她和方溯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
大晚上的连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有点吓人。
“这是?”
方溯提着灯,在宅子的庭院内晃了几圈,最后指着个树道:“往下挖。”
月明拿着剑觉得莫名其妙,但就当是陪方溯发疯了,她还是挖了下去。
直到剑身碰到了一个很脆的东西。
方侯爷亲自下去把东西拿了出来。
借着灯光,月明看清是一个土黑色的罐子,灌口被严丝合缝地封着。
方溯拿短刀把泥封打开了。
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师傅要和我喝酒?”
“好酒可销万古愁。”方溯道。
“鹤侯爷留下的酒,他说等本侯成亲了才能打开,作为合卺酒用。”
鹤霖珺认识方溯时,方溯还不到十七,他年岁也不大,不像后来那么清心寡欲,偶尔也开开玩笑。
那是入住中州的第一年,鹤霖珺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当着其他几位侯爷的面前,将酒埋了。
并说是合卺酒,不到成亲之前绝对不能喝。
方溯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幌子,因为惦记这坛好酒的人不少,说是给她做合卺酒,其实也是阻断了别人的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