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闲着也是闲着,便慢慢看起摊子上的面具,画工虽不精细,纹样却是栩栩如生,可爱得仅。
方溯随手拿起一个兔子的,觉得这红眼眶的兔子和自家炸毛的小徒弟有异曲同工之处,竟笑出了声。
“师傅在笑什么?”一个声音在她背后道,温热的呼吸落在耳朵上,痒得方溯顺手把她推开了。
“本侯在笑,这个像你。”方溯转头道:“像不像?”
对方竟也带了个面具,浅金色的面具堪堪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和在灯光下殷红的嘴唇。
方溯愣了一下,伸手想去拿小徒弟的面具,却被握住了手腕。
小徒弟手心温热,她裸露出来的皮肤则凉的吓人,热意顺着二人相连的皮肤传过来。
“怎么了?”
“师傅的手好冷。”月明道,十指张开,变本加厉的覆盖住方溯的手腕,还揉了揉,“怎么不多穿点?”
这样肉贴肉诚然暖和,方溯身体不像从前,又站在风口,晚夏转秋,夜风凉了不少,她又极喜欢广袖的衣服,风都顺着袖口吹进去了,不止手腕,连胳膊都冰凉一片。
小徒弟像个暖炉,方侯爷眯了眯眼睛,虽然对她这个动作不满,但到底没有开口呵斥,反而贴近了些。
“嗯,”方溯不知在回答谁,“你怎么在?”
“书中有几处实在不解,”月明道:“师傅又不在,便出来凑凑热闹。”
“也戴了个面具,是什么?”方溯道。
月明缓缓道:“狼。”
“狼什么?”方溯玩笑道:“狼子野心?”
没想到月明居然点头道:“这么说也可。”
正好放烟火,照亮了小徒弟蓝莹莹的眼睛。
确实像狼。
还不是狼崽子。
她好像生生把狼养大了,现在有了野心,想一口叼住她的喉咙……
想一口叼住她的喉咙,慢慢品尝。
可方溯天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月明又对她依赖,左不过是等时间慢慢熬过去,把真的都熬成假的。
让小徒弟彻底看清自己的心。
看清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阅尽世态炎凉如方溯,恐怕不会相信这个世间有永恒不变的真心。
“这个不好看,”方溯空下来的手还想摘小徒弟的面具,“戴这个。”
月明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方溯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便主动要摘下面具,结果被方溯一个眼神看了回去。
不明白方溯究竟是想自己给月明戴上,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现成的暖炉。
方溯把小徒弟的面具摘下来,由于绳子绕了一圈系在后面,方溯难免会碰到月明的头发,修长的手指略过头皮,引起手上有茧子,有点发麻。
月明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能茫然无措地看着方溯,任由她的手指在头发间滑动,有意无意地撩起几根头发。
“嘶……”
方溯声音漫不经心的,道:“弄疼你了?”
月明道:“不舒服。”
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她总不能和方溯说,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所以你一摸头发我就觉得很悸动。
月明有一头很好的长发,乌黑顺滑,绕在手里,一下就能摸到底,没有任何阻碍。
方溯喜欢这样的头发,她对美人的长发有所偏爱,罗红软帐中,美人青丝如云,轻柔地掠过人脸,简直是世间最美好的滋味。
她对月明虽然没有这样的心思,却对她的头发爱不释手,忍不住多摸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