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这么黑,这死丫头爬出去干什么!”王大海的脸色很不好,他知道山里一旦下雨就会变得极其危险,前段时间泥石流的报道,让他心有余悸。
“我和你出去找!”穿好衣服的秦玉涛从炕上下来,酸软的手脚让他一时难以支撑。
他扶着炕沿稳了一下,道:“没事的,丫丫熟悉这里,不会乱跑。他应该是去邻居家玩了。我们一家家问,一定能找到!……你别担心。”
“秦老师……”王大海看着秦玉涛连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却还在安慰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干的事十分混蛋。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把他往死里糟践呢!
王大海羞愧地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简直禽兽不如。可这个时候由不得他俩再说什么,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分头出发了。
黑夜里,瓢泼的大雨让秦玉涛视野模糊。
身上穿的雨衣已经不管用,冰凉的雨水沿着脖子一直流淌到脚底。而他的心也被这雨水浇地彻骨冰凉。
秦玉涛觉得老天在惩罚自己。
是他的放纵、他的软弱让今天的事发生了。如果他的理智还有一丝清醒,那他就该知道王大海锁住丫丫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他不该的。
不该沉迷在肉体的欲望中,不该和王大海纠缠不清,甚至不该来这里!
如果丫丫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秦玉涛一家家地敲着门,用面具般的笑容掩饰着他的慌乱与恐惧。
“咚咚咚!”
这已经是第五家人家了,秦玉涛怕的要命,如果不是心里一股执念撑着他,他真要昏倒了。
“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那是村长家的女儿,李秀梅。
一见到秦玉涛狼狈的模样,李秀梅吃了一惊:“秦老师?你这是?”
秦玉涛扯了扯冻僵的嘴角,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参着雨水显得十分虚无缥缈:“你看见丫丫了吗?我、我没注意……让她跑出去了。”
“丫丫在里头睡着呀,虎子哥不是跟你说过今天她在这里过夜吗?”李秀梅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秦玉涛。
“秀秀,让秦老师进来。”略有些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隔着院子,秦玉涛看见屋子里那团橘黄色的暖光里,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那人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想落荒而逃。
“不……我……”秦玉涛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害怕面对那人。刚想找借口离开,青年稳稳的一句话,却让他无法拒绝。
“外面雨大,秦老师找了很久吧,进来避避雨。”那人撑着伞走过来。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让秦玉涛看清楚青年那张硬质的脸孔。
狂风卷着雨水扑向走进雨夜的青年,顺着他挺立的鼻梁,在那端正的下颚处滴落。半空劈落的闪电映照出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是最浓墨重彩,夺人心神的一笔。
秦玉涛看着青年的面容,恍如隔世一般。
是他,就是他!
秦玉涛的心脏忽然叫嚣起来,濒死一般的跃动──这才是当天,在艳阳下让自己一见钟情的青年!
“进来。”带着温度的手握上秦玉涛的手腕,把他一路扯进了主屋。
屋里暖暖的温度让浑身湿透的秦玉涛有些回不过神,他愣愣的站在那里,身上还滴着水,干净的地面被他这么一站,顿时就被弄湿了一片。
青年把他身上湿透的雨衣解下,秦玉涛低头看着地上的湿印子,越发觉得自己的样子见不得人。
“秦老师,你怎么大半夜又想起找丫丫了?虎子哥既然答应你带丫丫,就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山里雨凉,你湿成这样,生病了可怎么好。”李秀梅接过段衡手里的雨衣,担心地说着。她只觉得秦玉涛半夜来这里找人奇怪,却丝毫没觉得自己一个大姑娘呆在这里也是不合情理的。
秦玉涛不敢问她是来做什么的,他知道答案一定会让自己很伤心。
“丫丫和我娘在里屋睡着。秦老师,你这身湿衣服得换掉。”脱下雨衣,段衡看着秦玉涛落汤鸡般簌簌发抖的模样皱了皱眉,又领着他进了自己房间。见李秀梅一直跟着自己,段衡无奈地道,“秀秀,我带秦老师去换试衣服,你就别进来了。”
“噢。”李秀梅闻言脸上一红,飞快地扭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