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阳。到了树荫下,四个女孩欢呼着,推着弟弟到了树跟前,就要找凉快方子——“树上有人哩……”
几个忙着要去裤子的姐姐一听,忙羞羞地低下头。看着四个姐姐,热的确实受不了,刘作伐不忍作弄。“下来哩,给糖吃——”
树枝“哗啦,扑簌……”
几声,攀爬出一个瘦瘦的人儿。她的小胳膊又黄又瘦,一点血色也没有,那上面还有大小不一的褐色斑块,头发上一绺绺虮子,好似粘满了白芝麻。夏蝉刚要伸手,又转脸“呕——呕——”
“啊呀,你怀孕了——”
“呕——胡说哩臭——呕——”
“谁臭……”
待回头张望,弟弟不见了。“好快的身手哩!”
陈淑清痴迷地眺望着,远处一道黑影,一晃,随着日头光,不见了。几个姐姐惆怅地张望着,一时,十分没意思。停了好一会,大家正自热的难受,一道白影飘来,“弟弟,弟弟哩——”
陈淑清跳起来喊。三个闺女迷瞪,白影咋是弟弟?果然,白影变黑影,黑影显人影,那飞着般的人,不正是弟弟?几个也摇手鼓脚,“弟弟,弟弟,俺在这儿——”
吆喝中,大家也如雏鸟出巢一般,涌出树荫,跑着接住弟弟——天上掉下来的弟弟,一阵风,大家又回到树荫巢穴。“呜呜——呜呜——弟弟,你不要俺了呜呜——”
“淑清姐姐,这话咋说了?”
刘作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仨闺女初始迷瞪,听了陈淑清哭诉,一时也有同感,可不是,刚才自己张望,心里空落落的,不就是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弟弟,这是谁?有了她,咋?”
刚才的脏兮兮娃娃呢?“姐姐哩,俺去给她洗洗,咋会不要你们哩。”
放下衣服湿漉漉的女孩,原来的污垢,都不见了。衣服洗了,没有替换的,好在天热,就湿湿的,穿上了。女孩下了地,怯怯地偎着腿,几个大姐姐,把她团团埋住了。刘作伐挨着脑后揉了几揉,凉气灌到风池,几个脑子清亮了。“姐姐,俺得去她家里一趟,她爹娘还不知咋样哩。”
“啊——”
四个姐姐面面相觑,“弟弟快点回来哩!”
陈淑清倒是麻利,接口亲亲弟弟。那仨姐姐不依,也跟着对嘴亲了,赶紧含住凉凉的舌头,闭嘴不吭声。听着女孩含糊指点,刘作伐来到一处破烂院落,先已闻到空气中弥散的死人的味道。刘作伐变了脸色,看那女孩,女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哩。“你离家几天哩?”
一会竖立仨手指,一会五根。刘作伐摇摇头,这孩子脑子不清哩。“你有哥哥吗叔叔哩……”
女孩只是摇头,摇头。这咋办?村里边,家里死了人,是大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