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在离开剑桥时“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我在离开望云山的时候,却得到一个“蹲一蹲茅房,不带走一口山泉”的结果。
五一放假,我终于自打耳光,出去了。登山的那天是阴历四月初十,正是我的生日。
望云山取自“衡云在望”之意,听说与衡山是地方与中央的关系,同属南岳一脉,山上有个庙叫望云寺,供奉的是当地人称之为“卢公真仙”的神。
爬山总是从山脚开始的。我们在山脚的时候是午后将近两点,一路山道崎岖,连绵曲折。总让人想起“山路十八弯来”但同行的当地同学说这里确实有个地方叫“十八拐”比弯还要陡。二十多里的山路爬完我已双腿发软。六点多时,我们终于出现在了望云寺的大殿中。
在安顿好住处和斋饭之前,我求了两道签,其中有一道是求姻缘。木鱼紧敲,红香慢燃,响声阵阵,青烟缕缕。这声与影的交错,编织了一幅美丽缤纷的画卷,虽缥缈却不再有尴尬和不适。求签的结果是一个上上签。我一阵心花怒放,毕竟,生日是个不同的日子,而望云寺到庙会时也曾达到信徒从大殿跪满到寺外的虔诚度,更何况,望云山和衡山还有那么一层关系。
那天晚上,我在烛下静躺,思绪却纷飞满天,仿佛你真的对我笑容可掬一样,寺中棉被虽受潮尽湿,夜里气温虽山高苦寒,但我却过了一个甜美的夜。
一觉醒来,我的肚子开始大闹天宫。受潮?着凉?山泉?斋饭?我弄不清自己痢疾的原因。蹲了几次,我浑身瘫软。
寺外鸟鸣与松涛相和,山颠晨曦和清泉交绕。我却无力消受,一路下山,一路护着肚子。离开望云山的那天,到了新化火车站,我将我肚子里的最后一点望云山的痕迹抛下了,干净又彻底。后来几天我也很少吃东西,我真的怕了。我猜是卢公发怒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心念着一个衡阳的女生,竟然求到一个上上签?
算上今天,我已回来四天,常常望着那道签发愣,偶尔紧握在手里,竟也有酸酸麻麻的感觉,从手里一直到心里面。签上的几句话,我也不愿去多想它的所指,因为我也知道,道路千万,供我走者只有一,群魔乱舞,乱我心者只有一。
五一假,我还有个收获:又有同学给我捎来一份衡阳地图。红的线条,蓝的线条,色彩斑斓,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再也看不见清晰的城市轮廓。
一个贴子
sunset(喝可乐的鱼)
衡山我去过,但上山的那天有雾。
风景是很秀丽,尤其是站在山巅上举目四望的时候。
但却没有看见望云山,也许是我太粗心的缘故。
在祝融峰上,满目香烟袅袅,心魔在这里也悄悄的回避。
一派佛法无边、自在人心的景象。
我想,也许,你应该先“衡山在涉”去那里寻悟、感触一下,或许会是另一翻心境。
我的回复
南岳导游图上标的,祝融峰一侧有望日台,另一侧有望月台。在峰顶既然昼可观日出,夜可看月落,那么,谁又会瞅痛了眼睛去寻找云遮雾掩的望云山。
虽属一脉,但主次有别。自古以来,有哪个九五至尊可以弯下腰来向一个素食布衣击掌说声“哥俩好”就像八月仲秋,月圆之夜,又有谁会想起在某个角落里曾经有一脸的泪水只映出了半个月亮。
然而,即使没有尘世的众目注视和双手舞动,望云寺中的朝拜者依然保持着那份虔诚,如同在望云山脊背上千年耕作的执拗与不争。
执拗的,因为刚直。
不争的,因为柔弱。
如此矛盾,却融入了望云山和谐的自然中。
于人,纤弱的身躯被活着的勇气与不屈的尊严所支撑,才一直直立着。
没去过衡山,有机会会去的,但应该是在毕业后的某个时间。然而,到那“衡山在涉”的时候,我会不会还有像这“衡云在望”的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