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的女子

。

    茹烟说，好美啊，感觉就似陶渊明笔下的世界。

    生活在这里多美，远离了城市的喧哗与浮躁，带着一种恬淡的宁静，我说。

    我甚至开玩笑地说，茹烟，我们俩就在这儿耕地织布，生儿育女吧！

    她笑着追逐着打骂我，我们快乐的身影与开心的笑声留在了这美丽而迷人的地方。

    坐环保车，又游了后花园、迷魂台、贺龙公园、石船出海、天子阁等，一路上的景观，有许多还没开发，但是在各个风景点上远望，可以感觉到自然的伟大与杰出。

    在坐车的行驶途中，我们还看到了远处的乌龙寨，据说是土匪聚居的地方，这不由地想起了那部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讲的就是解放初在湘西清剿土匪的故事。

    不由地与茹烟讨论起来。我问，烟，知道为何土匪选择这里居住。

    那还不是为了安全吗？我说不全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只有神仙才能居住。

    我甚至逗她说，你想不想做神仙，想，就呆这里，不回家了。

    她说，如果你敢住在这里，我有什么不敢的，走，现在就下车。

    我笑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是往返于地狱与天堂之间的地方，怎能说留下就留下呢。

    下山的时候，我问茹烟，是否选择索道，她依然摇头。

    我说，你能行吗？看你昨天的表现，恐怕不坐索道，你是走不回去的，我等会可把你丢下不管的。

    可是她依然选择走路下山。我们一起走在下山的路上。

    其实，昨天的路程对我们来说真不算什么，但今天能继续这般走着看风景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好在我们有得是时间，累了可以停停，甚至开开玩笑。

    看着赖在台阶上不动的茹烟，我真拿她没法子，只能把她所有的东西负在我身上，那个苦啊，真是难说。

    不过，与茹烟一起行走，终究是快乐与幸福的。

    后来去十里画廊，我们只能乘小火车，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晚饭后又去看了土家的民族风情表演，土家的祭祀，哭嫁和巫术表演，特别是赶尸与上刀山下火海，既刺激又惊险，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八

    看完表演回来，很晚了，太累，到宾馆，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茹烟的脚起了水泡，在那边大喊大叫，要我过去。我只好跑过去，帮她处理，她还硬逼我给她按摩。

    可是面对这样青春的肉体，当手在她的肌肤上按摩时，我几乎忍受不了自己。

    我说不行，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我甚至感到了身体异常的涌动。

    她笑着说，好哥哥，你不会的，对不对，妹妹，这么好，你怎么能欺负，对吗？

    其实，正因为此，我才克制着自己心中不断增强的欲望，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可能昧着良心去欺负她啊。

    可是，依然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我还是借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裸露站立在卫生间里淋浴，全身欲望沸腾，可我又如何释放呢。

    一个人的空间，脑中全部是青春的充满诱惑的肉体，我无法不对茹烟产生渴望。

    睡不着，只能打开电脑，又一次敲击文字。才敲没多久，可恶的电话又来了。

    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这种丑陋每个夜晚都会发生，我拿起电话，第一句就是，别烦了，能不能不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也没有搁下，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茹烟的声音。

    茹烟睡不着觉，害怕，满脑子都刚才赶尸的情景。

    其实在看巫术表演的时候，茹烟就曾害怕地靠着我。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样的场景是有点可怕。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说，又不我过来陪陪你，可是

    很想过去陪她，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我也害怕你。

    一对陌生的男女，特别是夏季，独处一室，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依然没有睡意，脑中只有茹烟。

    我打电话过去，茹烟立刻接了。我说，睡得着吗？她说，害怕的要命。

    我说，要不你过来吧！我刚放下电话，敲门声就响了。

    我打开门，茹烟就一把抱住了我，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我害怕地捧起她的脸，看到的是恐惧的眼神。我把她抱到了床上，她还是紧紧地抱着我不放。

    一下子，我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紧地抱着她，发觉她全身发冷，我马上拿出了被单，也开高了空调，也许她感冒发烧了。

    我问她冷不冷，她点头，还说有点发抖，头也痛。

    我从旅行包里拿出了必备的常用药，用温水让她服下，然后看着她躺下，并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上医院。

    她点了点头。

    我躺在她身边，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体在发抖，我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我们就这样抱着。

    我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说，不要紧，不要紧，有我呢。

    一个多小时后，也许由于药性的缘故，茹烟的身体，开始发热，继而开始出汗，不一会儿，她身上的柔软的睡衣全湿透了。

    我急忙拿了温水，用毛巾让她擦干，可她说，一点力气也没有，让我帮她。

    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用眼神鼓励着我，我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拧干了毛巾，先给她的脸擦了，茹烟闭合了眼睛，这么可爱精致的五官，真想亲她一下。

    意识阻止我这样做，给她的手臂，她的腿，都擦了。

    真没有勇气，伸进她的睡衣。我拧干的毛巾给了她，她乖乖地自己擦干了，我把自己的大汗衫给了她。

    我不知道这夜晚会怎么过去。

    九

    茹烟终于睡着了，安静地躺在我的床上。

    我注视着她，一切那么安然，这个时候心中不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是个让人惊奇的女孩，竟然这么相信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前额，这是一种喜欢与真诚的情愫，没有欲望。

    她睡着的样子很美，姣好的面容呈现着一种坦荡的安然，在轻微的呼吸中，我静静感受着这样的空间。

    也许太累的缘故吧，我也睡着了，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茹烟坐在身边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说，对不起。

    她笑了笑，说，辛苦你了。

    笑容虽然没有先前那么灿烂，但可以看出精神好多了。

    这已是第二天的上午，窗外阳光强烈，我放下帘子。

    我说，烟，饿了吧，她点点头。我赶紧打理一下自己，然后跑到餐厅去弄点吃得来。

    这天我们没去出去，只是呆在房间里，茹烟也没有回她的房间，我甚至把她的东西给搬过来了。

    这是在张家界的第五天了。我知道我的行程差不多要结束了。

    真想永远与烟一起，不分开，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们永远要行走，行走在新的路上。

    看着茹烟，我说，烟，离开的时候，我无法想象我的心情。

    她的眼中有点泪花。

    我知道心动的一刻是人生的精华，我们总能与那让人心动的亮点不期而遇。

    可是之后呢？

    我轻轻地抱着烟，烟靠在我的怀里哭了。

    我们都预感到这种靠近的离别对彼此心灵的伤痛。

    我轻轻地捧起了那张脸，泪水肆意地流淌着，它滴在了我的心里。

    我吻干了泪水，把嘴轻轻地印上了她的唇。

    遵从内心的渴望，顺应自然的情感，烟也迎接了我的亲吻。

    我虔诚地吻着，那么认真，那么专注，我珍惜每一秒钟的感觉。

    烟回报了激情，我们在热吻中延续着这份陌生而熟悉的情感。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与烟牵手走在暮色中，西边的天空有美丽的晚霞，远处是绵延的山脉，我们在大自然的美景中。

    很想永远与烟牵手走在这样的风景中，沉醉，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但我们知道，我们不属于这儿，于是我们尽量让时间延长，用一分时间去享受一年的快乐。

    我们沉浸在快乐中，彼此给予对方的快乐中。

    这个夜晚，我们几乎走遍索溪峪的每个地方，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十

    还是决定去凤凰，虽然在我的行程中没有凤凰，而且假期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只想陪烟完成一个愿望，烟说，她有个愿望，与自己相爱的人去凤凰古镇一次。凤凰是一个适合恋人们游玩的地方。

    她说，未能找到相爱的人，拉上我凑合一下，帮她完成愿望，她笑着说。

    我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发丝，说，如果，可能，我愿做那个与你相爱的人。我的眼里充满真诚。

    可你不是，你已经属于别人，烟说。

    乘上去吉首的火车，然后搭汽车，到那边已经是下午，打车到古城门。

    烟说，有一个叫翠翠客栈，在那里可以看到沱江的风景。

    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问了一个当地的老人，她很友好地帮我们带路，真是感激。

    老板娘带着上楼看房间，但房间的设备很一般，也许年代久了吧。

    我说，烟，要不换一个地方。烟，说，住一晚吧。

    老板娘给我们开了一间房间，烟没有反对。

    休息一会儿，洗澡出门，粉红吊带，白色短裙，高跟凉鞋，烟青春活泼，如一朵绽放的花，在我面前开放。但有点诡异。

    我们顺着江边走着，吃着小吃，到处走，走过城墙，走过巷子，走过虹桥

    天快黑了，我们也累了，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吃有名的熏菜，还喝糯米酒，轻松快乐。

    到处挂满了灯笼，浅浅的灯光笼罩在江边，在这夏天的夜晚，很热烈，但清净。

    这里真很适合谈恋爱，散心。不适合一个人来。怪不得，烟要我来。

    慢慢往回走。路上热闹了，游客一对对的，或一大群。这里夜景很漂亮。

    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家家酒吧，我对烟说，进去坐坐吧。

    随意找了个酒吧，也许只想想坐坐，但还是选了几罐百威，还有零食，茹烟依然是纯净水，然后听歌手台上伤感的情歌，还有沱江的水声。

    沉浸在这美丽而忧伤的声音中，我与烟都默默的，每一种伤感的音乐都会牵扯起心灵中隐藏的伤。

    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我渐渐看清了烟眼中的泪花。

    窗外有很多路人走过，有的会停下来看我们，甚或把我们定格在画面中。

    我与烟还是默默地对视着，没有话语，也没有安慰，有时沉默或许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突然，烟起身，然后上台点唱了两首歌，勇气和分手快乐。

    站在台上，如同站在空旷的草原，那优美的声音划破夜空，穿越时空，回荡在天际。

    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动人的声音，我看到烟的眼泪，旁边的歌手刷的看着她，在划下最后一个音符时，我只听到了生命的哽咽。

    台下掌声四起，而我只有泪水，感动，还有痛。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我紧紧地抱着烟。

    十一

    牵手几乎走遍了古城每个地方。青石路、背竹娄的女子、走来走去的小鸡、名声远扬的吊脚楼

    走在古城里，站在桥上看风景，回想着翠翠的爱情故事，还有那等候爱人的幸福与痛苦。

    站在古城墙，与烟一起抚摸经历岁月沧桑的城墙，体味那份厚重的历史，还有那千年不老的神话。

    在这里，我与烟留下了许许多多的身影，我们把这些摄进了相机，作为彼此永恒的记忆。

    喜欢沈从文，想看看秀秀、水生、翠翠、老二然而除了满街的风景，找不到那个逝去的边城。

    唯有沈老的墓园依在，在凤凰城外的山冈上，在草树青碧旁，在晶莹河水边，在风岚含烟里。

    这一方净地，供先生长眠于此。

    带上路边采摘的野花，与烟一起祭拜。

    在沈老的墓前，烟又流下了她纯净的泪水。

    似乎听到了沈老整理的山歌：凡是好酒就归那善于唱歌的人喝，凡是好肉也应归善于唱歌的人吃，只是你，好美的女人，应当归谁？

    我轻轻地拥着烟，走出了这一方清凄之地。

    从沈老的墓园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随意找了一个地方，打发了晚饭。

    最后一次与烟一起感受这个古城的夜，很想，永远留在这个地方，但我们都知道自己永远不属于这里。

    穿梭在夜市，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虹桥桥头，记得“湘西老刁民”黄永玉笔下的虹桥是“一座透过风雨楼挂满了高高低低的房子的三拱桥”

    眼前，桥头就在灯笼的红光中安静地躺着，一如卸了浓妆的少女更觉温婉旖旎。

    我与烟一起走到桥上，静静地手握着手，相互靠着看整条沱江上无数的风景，还有无数的河灯。

    往前走，走过跳跳河，选了一位大婶的摊位，四十多岁，打着哑语，我们挑了最贵的河灯，她开心地替我们点灯，拿着河灯，我与烟一起许愿，沱江的水带着河灯与我们的心愿一起流进了夜色。

    离开的时候是第三天的早上，清亮的沱江还刚刚醒来，渔歌轻唱，古老的吊脚楼如版画一般隐现。

    我们背着双肩包，再一次回望这美丽的小城，带着依依不舍离开了。

    前面的路在何方，我们选择长沙作为离别的地方。

    到了长沙，去湖南大学的岳麓书院，走在这座当年朱熹曾讲过学，老泽东曾学习过的千年学府里，我似乎又一次回到了读书时代。

    站在书院的讲堂前，我与烟感觉自己的如此的渺小，在这个曾经大师汇集的地方，我们除了谦卑地去景仰还能做什么呢。

    任何文字对它的描述都显得多余。

    晚上，住在留芳宾馆，我与烟好好地吃了一餐。

    我们要了一瓶红酒，第一次看烟喝酒，白皙的脸上，映出了红晕，一笑，两酒窝，很美，让我心旌摇动。

    我说，烟，我被你迷惑。

    她羞涩的低下头，酩了一小口酒。

    安静的空间，低柔的音乐，澄澈的红酒，美丽的女孩，一切恍如梦中。

    我说，烟，这一切是真的吗？

    烟，抬头，依然是笑，没有回答，也许就是回答。

    这晚，我喝了很多，只想把自己醉了，不再醒来。

    烟又给我唱起了那首分手快乐，可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我们约定，明年再来凤凰，我把所有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她，她只给了我手机号码，告诉我说，如果想她了给她发信息。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床单上鲜红的血渍还有床头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这样几个字：江，我走了，谢谢你这一路同行。

    我急忙拿起手机，拨打烟的电话，可听到的只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一点烟的消息。

    茹烟，一个如烟般的女子，消失了。

    十二

    一条条的信息，如沉大海；一次地地拨打，没有回音。我找不到任何关于的烟信息。

    看着电脑里记录的关于她的每一段文字，还有那一张张记录着她这段行程的相片，我不知道能把它们传向哪里，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存在脑中。

    每一个晚上，都不曾把手机关掉，等待她的来电；多少个午夜时分，独自呆在电脑前，打开邮箱，想读到她的信件。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有得只是绵绵无期的回忆与思念。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我把与她的故事，深深地埋进了心田，然后在孤单、痛苦、无助的时候，打开心扉，让自己永远沉浸在过去与她一起的世界中，不再醒来。

    第二年的同一个时候，我又去了凤凰，可是找不到她。

    依然是同样的路线，依然走过曾经一起走过的处处风景，但一切的一切变了。

    没有她的风景是乏味的，没有她的凤凰是暗淡的，在留芳宾馆的同一间客房里，我似乎又一次闻到了她留下的气息，可当梦醒时分，我发觉只有空调吹的冷气。

    继续行走在路上，但是没有她的路途是单调的。

    生命又一次回到了碌碌之中，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没有惊喜没有心动也没有她。

    又是半年过去了。

    在寒冷冬季的午后，正独自在公司的办公桌前发呆，快递公司给我寄来了一个快件，我看了落款，大连。

    打开信封，看到的是我的相片、一只银饰手镯和一封信。

    我呆了，那不是在凤凰的小摊上给烟买的手镯吗？我急忙打开信，看到了如下的文字。

    江：

    你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请原谅我当初的不辞而别，也原谅我这些日子没有与你联系。

    或许此时，你又去了凤凰，原谅我的失约，不能与你一起同行。

    真得好想再去凤凰，好怀念与你一起的每一个日子。

    可我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去年的夏天，在一次偶然的体检中，得知自己得了绝症，我崩溃了。

    但我知道，我再怎么样也无法与命运抗争，于是选择出游，想走遍大江南北。

    在去凤凰的路上，我遇上了你，你让我的生命作了一次飞翔。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沉浸在与你一起的每一分钟中，怀念你曾经给我的一切。

    喜欢靠着你的感觉，喜欢被你牵手奔跑，还有紧紧的拥抱。

    也许你还不知道，在留芳宾馆的那晚，你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二十一年的生命，在这一天，真正绽放了。

    真的要感谢你，是你，让我不带遗憾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将把你我所有的一切，连带这激情与狂热的瞬间带到天国。

    再一次谢谢你，江。

    在与你的旅途中，拍了许多你未曾注意的瞬间，很有趣的画面，在许久的时间里，它们陪伴了我。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会让人把它们寄给你，连同你曾经送我的手镯。

    在你我分开之后，它们曾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不想把它们带走，希望永远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希望你永远记得那个只喝纯净水的微笑的女孩。

    别了，江。

    你永远会在我的身体里。

    烟

    2006年8月

    翻着一张张相片，有我靠在车背上酣睡的憨样，有我吃着小吃的疵牙咧嘴的丑样，有我站立在窗前眺望沱江夜景的背影

    这一切让我又一次回到了2005年的夏天，湘西。

    我又一次看到茹烟在无事桥上的流泪，看到了她在老人遇险时的哭泣，看到了她在沈老墓前的悲痛原来，那时，死亡与她靠得如此的近。

    回想着这一幕幕，我的眼中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