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幸福吗?
很显然,他无法给她真正的幸福。幸福不应该仅仅是一种精神的满足,同时还要考虑到其它的方面。诸如安定的环境、美满的家庭、富足的生活这些他都无法给她。所以他一度再三地谴责自己的自私。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既然你不能给予她最起码的达到幸福的条件,那你这种爱有何意义呢?
算了吧!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刚才的那种渴望成功的念头此刻正在慢慢消失。
明哥在医院门口低着头不停地来回走着。
“你不进去找我,在这里走来走去干吗?”
显然,雅欣憔悴的脸上有了愠怒的表情。但是这种愠怒中更多地则是一种关怀。明哥理解她的心情,那是她对他的担心。
他笑笑,是那种强装欢颜的笑。
“不是,我刚来。”
语无伦次的明显的慌话,让雅欣又好气又好笑。
“昨天晚上怎么住得,没睡好吧?”
“嗯。”“我也是,一宿没合上眼,满脑子都是我俩的事。”
他深情地望着她,眼中多了一份温柔与歉疚。
是的,正是他给她带来了这些她原本不该承受的一切。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是紧紧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走吧,我和你一去出去玩玩。”
她说着就拉着明哥的手往大门外走。
“你不上班了?”
“我请假了。”
“何必呢,我又不是小孩,再说我也经常来。”
“为补偿你昨天的所遭受的一切。”
雅欣面带红晕地笑着说。
憔悴此时在她的脸上隐去。对她来说,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永远会让她焕发出无穷的热情。是的,她那么地爱着明哥,没有理由地爱着明哥。她知道明哥不能给予她任何的物质上的保证,但是她喜欢明哥身上所散发出的魅力。男性的魅力。爱有时会使女人不顾一切。
明哥笑了,幸福地笑了。那的确是一个懂事的女孩,也是一个让人无法割舍的女孩。刚才的那种犹豫与无望的感觉,刹那荡然无存。有得只是对自己的一种自责。
我怎么能有一种逃离的想法呢?如果让雅欣知道的话,她有多么伤心吗?
明哥再次为自己刚才的那种背叛爱情的想法,深深自责着。
是的,面对爱情的艰难,先逃离的往往是男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女人对爱情更忠诚。所以我们大多听到的是女人为了爱情而做了许许多多的傻事,而男人往往为了欲望常常走错路。
他们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很亲热的样子,虽然此时离90年代不远了,但在当时的小县城还不多见。所以引来了众多异样的眼光,但是他俩根本不在乎这些了。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有的只是对方,一切外界的事物对他们来说,似乎不再重要了。
中午雅欣没有回家,而是请明哥在饭店吃了一顿,然后到本城唯一的一家公园去做了一个下午。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娱乐场所,连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也很难,不像如今什么音乐茶吧、咖啡语茶、ktv包厢等等到处都是。所以几乎所有的恋爱的人都往公园跑,特别是在阳光灿烂的午后。随便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然后两人依偎着,想谈什么就谈什么,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或许还可以在谈得投入时,相互亲热一下。当然那时的亲热与现在的亲热可大不相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即使在管理相当严格的中学里,那些个多情的少男少女们说亲热了就亲热了,根本不来管你们的老师与家长。时间在变,一切都在变,人们的观念更在变。80年代男人与女人在大街上亲吻是想都不敢想的,特别是小镇上。而在二十一世纪初,人们对于这简直习以为常了,根本不会有人还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了。真不知道,这是人类文明的进步还是倒退。
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如果两人在一起的话,时间会过得很快很快,而如果两人不在一起的话,又会感觉到很慢很慢。心情在改变着时间。
整个下午他们谈了很多很多,也谈得很深很深。
他们决定再次向雅欣的父母作一次谈话,希望能够得到他们支持。如果情况还是那么糟糕的话,雅欣决定就跟明哥马上去登记,根本不去管父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了。青年人应该有青年人自由恋爱的机会。他们彼此都这么想着,也准备这做了。
天空的阳光开始西斜,开往明哥所在小镇的车子就要出发了。明哥站在车门口,紧紧地拥抱了一下雅欣,然后转身走上了车子。
车子开走了,带着雅欣留给明哥的希望与热情,还有那份余留在明哥身上的馨香。
半年后,他俩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在双方父母的同意下拿了结婚证。
那年明哥28岁,雅欣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