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里地就到了丰宁城!”离若微微一笑回答道。
华服男子暗自打量了离若后,附耳对侧后方的随从说了几句话,随从对着离若招了招手,道:“这位小哥,我家公子是北齐的药商,因天色已晚,下山不便,烦请您带路下山,到了丰宁,定有重谢!”
重谢是个什么谢法,离若撇撇嘴,想要低头征求翠笛的意见,可是翠笛竟然毫无反应,这让离若郁闷之极。
思虑片刻,这群人行色匆匆,衣着狼狈,谨言慎行,不太像药商,这身打扮,倒像是——官府的人,反正自己也要下山,一路警惕些也好,于是她爽快的回答:“好吧!请诸位跟我走!”
离若捞起了寒潭里的翠笛,在衣服上擦了擦,冲着对面招招手“往前走吧,前面有一座小桥,到那里你们再过来!”
一行人约有七八个,一路无声,穿过小桥,离若这才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华服男子眼若辰星,墨若深潭,浓黑的剑眉轻蹙,不怒自威,女子娇小华媚,轻轻依偎,观之令人生怜。
华服男子在看到离若的一瞬间微微闪神,随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好奇:“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刚刚你为什么要将这笛子浸入水中?”
离若迎上男子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我叫苏越,笛子脏了,给它洗洗澡!”
啊,洗澡啊!
华服男子身后的人低低笑了起来,男子也是剑眉轻挑:“洗澡?”
离若干笑道:“是啊,笛子要经常清洗,音色才不会改变!”编出
这个拙劣的借口连自己都不愿相信,忙岔开话问道:“公子从哪儿来,到丰宁去做什么?”
经常清洗音色才不会改变?是吗?华服男子与旁边的女子对视一眼,故意回避过她的回答,微微一笑道:“我等是齐国的药商,来天芒山寻找一种药材,天色已晚,又遇溟雨,在山中迷了路,这不刚刚才找到下山的路。”
离若了然一笑“天芒山极深又密,确实不易,诸位请跟我来!”
林中的天亮的晚,黑的快,虽然他们走的很快,但到丰宁城外时已近戌时,此时天色已完全黑暗,隐约看得见城里的灯火,离若喘了口气,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是已经进不了城的,现在只能在城外歇息一宿了。”
华服男子一揖,笑道:“谢谢苏越小哥,你现在也进不了城,不如跟我们一道走吧?”
离若摆摆手“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做,就此别过!”她必须要赶去军营,还有半个月,明天的训练绝对不能耽误。
华服男子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银子,放进苏越的手中,笑道:“若有缘相聚——”
“小心——!”突然她低喝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几道银光闪过,离若眼疾手快,在银光快要触碰到男子时,她猛一下将他扑倒在地,两人抱着在泥泞的地上飞快的翻滚了起来,几圈后,他们躲过了几道银光。
男子扶离若站起身,又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两人同时回答。离若见自己仍然紧紧的抱着他,忙有些不自然的松开手。
“啊——”
那女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她被突如其来的飞刀刺中,利刃斜斜飞过,在胳膊上拉了一道深深的的血沟,顷刻之间血流如注。
一旁的随从围住女子,惊恐的询问:“主子,您怎么样了?”
“青儿,你怎么样?”男子一声吼,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女子抱着胳膊,压抑的声音似乎是忍着剧痛。
华服男子寒眸毕现,眸光一转,厉声道:“都滚出来——”
瞬间,近百个蒙面人似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包围,借着城内的灯火,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兵器折射出骇人阴冷的白光,离若心叫不妙,紧紧的盯着这群蒙面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又一阵飞刀袭来,男子拔剑拉着离若躲闪,身边传来女子惊呼“皇上——!”随从想要去帮助他,可是已相距甚远,蒙面人将他们分而包围。
皇上?离若紧盯着男子的目光变得复杂。他说自己是齐国人,听说文炫帝死后太子萧岩继承了皇位,萧岩,难道是萧岩?
离若忆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天,万物静籁,一个白衣少年静静凝望着雪中的碧珠湖,目光冷郁。
他将她从碧珠湖中拉上来,细心的脱下外袍替她罩上,说他不想娶刁蛮任性的冯三,那时,他只是个****迫成亲的少年!而如今,他却是大齐的皇帝,掌握着千千万人性命的大齐皇帝!
那年,她本是他的小妻子,战火四起,她没有嫁给他,如今,他已是佳人相伴,可曾记得那个碧珠湖中的小小少女?
十年来,她经历了家族被灭门的惨剧,遭受了亲人离世的痛苦,父亲至今下落不明,大姐受困,二姐被充军妓,自己被通缉,而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能从警察变成被通缉的要犯而四处逃命,讽刺的是,她却救了他!
蒙面人冷笑:“萧岩,没想到吧,你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爷就让你再也回不了齐国!”
萧岩目光犀利却阴冷,唇角轻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朕的命就在这里,那你也得有本事拿去!”
萧岩护着离若,靠着她的背微微湿re,离若脑海中飞出千万个想法,不论她是否承认,他们之间存在着婚约,而自己现在都在亡命天涯,却也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