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艳有两个秘密,一是自己是薛燕卿,二是,自己是再生之人。原本他是宁死不说的,但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揭穿,又有谢弘宗的文章佐证——难不成,他要推说谢蕴太平日子过腻歪了,有意弄出是非来?如今心恨谢蕴还好端端地隐藏着,自己却不得不暴露出来。
“草民有一事要向陛下坦诚,还请皇上屏退左右。”雪艳匍匐在地上。
皇帝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话尽管说吧。”
雪艳跪在地上,坚持道:“皇上”
“你一个小小戏子,不足以服众”皇帝的眼睛向安南伯、谢蕴、理亲王三人看去。
理亲王忙跪下磕头道:“父皇,儿臣不知”
“不知就是你的罪。”皇帝冷笑“雪艳拉出去砍头,安南伯降两级,谢蕴,贬为正六品苏州通判,罚俸五年,罚银十万两,其子谢弘嗣贬为梁溪县令,门下其他子弟,在职的,一律降三品,着锦衣卫立时上门搜查谢家,免得谢蕴你再留下几箱子官银做证据。理亲王,贬为理郡王。其他监考官,降三级。”
“谢主隆恩。”安南伯磕头,虽是无妄之灾,但只去了两级,也算是幸事,更何况,谢蕴要回苏州去
谢蕴磕头“谢主隆恩”四字字字泣血,大难不死,但再回苏州,又是区区通判,丢了颜面不说,只怕在苏州的日子会如履薄冰;更何况还有那抄家
理郡王哭道:“父皇,儿子委实无辜。若叫儿子跟谢尚书一同降爵,岂不是叫人以为儿子也搀和在考场舞弊里头了?”
雪艳不甘心谢家就此逃脱罪名,心里不明白谢蕴到底有什么才干叫皇帝不能舍了他,这处罚委实太轻了一些,磕头道:“草民愿立时写下薛家与谢家之间的纷争”
“朕知道你才思敏捷,朕不爱看。”
“陛下,草民带了两册折子来,请陛下御览,虽是管窥蠡测,但”
“军国大事,不需你小小戏子费心。”皇帝道。
雪艳心中赫然出现“不公”二字,他自认能够凭借满腹才华勾起皇帝的怜才之心,可惜,竟然无人许他施展“陛下求才若渴,乃是礼贤下士”
“拉出去砍了吧。”皇帝闭上眼睛,他不爱被人糊弄,他问的是雪艳如何知道题目,雪艳避而不答,就该死。
雪艳忙磕头:“不敢求陛下屏退左右,皇上,草民生来便能预知这世上许多事。”
理亲王嘎得一声止住哭声,看向雪艳。
谢蕴、安南伯、平清王也纷纷看过去。
雪艳顾不得去看谢蕴什么神色,为求保命道:“草民不过是一时玩笑,误将题目告诉谢五爷,又在酒醉后玩笑”
“若再信口开河,拔舌。”皇帝道。
“谢尚书方才所言颠倒黑白,据经实际上是草民祖父与谢尚书、谢通判合力所作,随后草民祖父、父亲悉数被谢尚书冤枉杀害”
“可有证据?”皇帝问。
“没有。”雪艳不甘心地答。
“既然没有证据,便莫再提起。即便你有预知之能,又怎会满身才华?难不成是嫖客教你的不成?”皇帝问。
“草民”
“既然能够预知,又怎会不知道今日之事?莫非你预知朕不会杀你,因此便斗胆一试?若是如此,朕当真要杀你一杀。”
雪艳磕头坦言:“皇上,草民有些能预料到,有些不能。”
“比如能料到试题,却料不到自己的死?能预料到灵芝、神龟,却不知道卧佛?可见你知道的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留你活命也无用。朕最后一次问你,你如何知道试题?”皇帝目光如炬地看向雪艳。
雪艳心知老皇帝的性子,坚持道:“草民能预料到一些事。”看向谢蕴,心里冷笑谢蕴装的好像“皇上,草民预料不到的事,乃是因草民说破了一些事,坏了原来的运数。”
皇帝笑了,平清王爷笑了,理亲王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笑了。
皇帝看向理亲王,理亲王忙收敛了笑容,皇帝又看向平清王,平清王点了点头,说道:“你虽能预料,但满身才学也是预料来的不成?你原本预料自己会成为什么?”
“翰林院大学士。”雪艳莫名地觉得屈辱,原本他谋算的好好的,就因为谢弘宗太过痴情,留下他的名字日期,便将他陷入这般境地。
翰林院大学士几个字说出,原本哭丧着脸的理郡王也笑了。
“因草民泄露天机,才遭罚成了供认玩乐之人。”雪艳咬牙。
平清王笑道:“请问大学士,我八弟还没满月,父皇准备在他满月时公布的名字是什么?”说完,对皇帝说了声“恕儿臣斗胆”提起御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辽。”雪艳咬牙道。
平清王将自己写的字拿出来给皇帝看,纸上写着一个“辽”字,嘴上说:“并非辽字,而是一个闻名遐迩的迩字。”
雪艳忙道:“那必是因草民先前所作之事影响了后宫妃嫔的运数,还请平清王再出一题。”
“平安湖中卧佛,可会平安面世?”平清王又问。
雪艳忙看了眼理郡王,暗恨平清王刁钻,若是他说会,到时候又出事,岂不是会怪到他头上?若无事,方才他又已经说过不知;若接着说不知,等佛像出来,岂不是打了他的嘴?“草民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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