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琴跟商大姑还没出门,天上就落下毛毛雨,商琴有些犹豫:“姑姑,这个天,还要去吗?”
“要去,自然要去。想来下雨去得人少,咱们过去了,越发显得咱们心诚。我告诉你,你今日过去也不是玩的,必要将你的首饰卖给郡主,才不枉我带你出来一遭。”商大姑玩笑着替商琴披上斗篷,打量商琴一番“爹爹已经答应给你请师傅指点你了,你可得给姑姑争气。”
“不是说毓秀郡主不爱花儿粉儿吗?”商琴不爱自找麻烦,既然毓秀郡主打定主意不施脂粉,何必费尽心思扭转她的心意。
商大姑笑道:“她不爱,你想法子叫她爱了,这才是你的本事。”拉着商琴,由着丫头们撑伞,因下雨不坐轿子,改坐马车,二人进了马车里,叫碧阑几个丫头坐另一辆马车,冒着濛濛细雨向外去。
二人先去了翠环阁封家,封太太笑道:“琳琅轩家陈太太病了,不去了。咱们去吧。”
“怎就病了?难不成怕淋雨,才不去的?”商大姑笑道。
封太太先领了自家女儿封铃跟商琴见面,然后携着商大姑的手臂出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原是陈太太在旁人家请安恰遇上了郡主,她不认得,莽撞地说了句‘好俊俏的姑娘,可惜素了些,若配上几朵花更好’,郡主听了这话,劈头盖脸地将陈太太一番训斥。陈太太羞了,哪里肯去。”
商大姑忙道:“竟是这样厉害?”转头见封铃果然淡妆素裹,便问商琴:“琴儿可要卸去钗环?”
“不用了,姑姑。”商琴心道她就是卖这个的,怎能不戴,见封铃并未佩戴什么东西,便对封铃一笑,心知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她是要去卖东西给太太、奶奶们的,封铃是去结交毓秀郡主的,二人难以做了商韬口中的手帕交。
出了封家前厅,依旧上了马车。
商大姑又劝说商琴:“当真不摘?到时候你太显眼,岂不是会招来是非?且忘了早先我的话吧”
商琴道:“姑姑,咱们就是卖这个,若自己个也不戴,如何说服别人?再者说,我只跟太太、奶奶们在一处,并不去旁的地,定不会被郡主看见。”
商大姑叹道:“你呀你,就只惦记你那‘买卖’。”忽地听到外头哗啦啦的雨声,随后雷声大作,前头赶车的哎呦一声。
“太太,姑娘,天上下冰雹了。”马夫扭头冲后边喊。
“姑姑,咱们跟封太太说一声,回去吧。”商琴听到下冰雹,只觉得今日不宜出行。
商大姑不甘心地撩开帘子看了看,一咬牙,对车夫道:“都走到这了,断然不能回去,再向前赶一赶。”
车夫见商大姑坚持,只能再向前去。
商琴要看一眼冰雹,才撩开帘子,就被商大姑压住手。
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厢向一边歪去,随后依稀感觉到马匹在向前使劲,偏马车再不能向前一步,忽地一声脆响,马车歪着彻底不动了。
商大姑搂着商琴,撑着车厢勉强站定,骂道:“出了什么事了?”
“回太太,下雨地上塌下去一个坑,车轮子陷下去了。小的试着动了动,不想轱辘坏在坑里了。”马夫回道。
“混账!胡闹!这可怎么得了?”商大姑此时有些后悔坚持来靖王府了。
“杨太太,我们太太说请您跟姑娘两个去她们马车里坐。”封家的长随过来传话。
商大姑见此时只能如此,便撩开帘子扶着商琴出来,二人出来,只见马车下一地都是齐脚脖子的水,虽撑了伞,但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大雨、冰雹,竟是一样也没被遮住,此时大街上除了他们跟封家的马车,再无他人。
“这样大的雨,叫我们怎么过去?”商大姑气得咬牙切齿。
商琴打量了眼地上的水,见那小小的一个板凳压根不顶用“姑姑,我们蹚水走,然后去了碧阑她们的马车,回家吧。”生怕碧阑几个出来接又淋了雨,便又叮嘱随从:“不必叫碧阑她们下来,免得到时候马车里都是水,越发擦不干收拾不清楚。”
商大姑裙摆已经湿了,但打量了眼娇弱的商琴,忙道:“那怎么行,你受了凉,少不得要病下。叫小厮跟旁边的人家多借一些凳子来搭桥。”说完,便拉着商琴又进轿子里等。
等了一盏茶功夫,却见一队随从打扮的人蹚水过来,走到这马车边,弯腰下去用脊梁排成一条通往那边上人家便门门厅下的路。
“请太太、姑娘下车吧,这雨大的很,二位怎受得住。”一个穿着一身青黑袍子、粉底靴子的人踩着水走过来说。
封家长随见这架势,愣住了,忙去跟封太太说话。
商大姑见那一溜弯下去的背脊,讪笑着打量过来说话的人,见他二十出头,模样俊秀,又见他看商琴,便将商琴挡在身后“请问您高姓大名?可与商家是相识?”
那人笑道:“太太不认得我,小妹当认识吧?”
听到小妹二字,商琴微微侧头,看过去,原认不出来,随后见那人丢了一枚红彤彤的海棠果给她,伸手接住了,略想了想,认出那人眉眼,喊了一声“振鹏哥哥”因觉傅惊鸿就在不远处,便向远处张望。
雨幕之中夹杂着冰雹,商琴看也看不远,因是侧边门上开的便门,门上也没匾额,一时认不出是谁家的门。
“太太、小妹快走吧,身上都湿了。”傅振鹏催促道。
商琴微微咬唇,也不去问傅振鹏兄弟两个如今在哪里高就,踩着马车边板凳下来,见旁边就是傅振鹏叫来做人凳的随从,径直将脚落入水中,冲傅振鹏一福身“多谢振鹏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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