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腾瑶台一路飞来,幽寒焰的威力总算消退了些。等走到弟子居外,水容试着用灵力在体内转了一圈,已无大碍。
疼痛把她的睡意都驱散光了,加上再过一会儿就该去洗剑,怕自己睡过头错过洗剑,水容便在弟子居门口站住不动,没有进屋,仰起头看向夙雪:“雪师姐,我还要去洗剑,先不睡了,你早点歇息啊。”
夙雪却是摇头,拉起她往灵泉那边走:“不睡,我陪你。”
走了两步,又问道:“身上不疼了?”
“不疼!”
乞巧时月并不圆,晚间的灵泉映着微弱的月光,发出潺潺声响。
与水容一同在灵泉旁坐下,夙雪指尖忽凝出一团白芒,又唤出囚云剑在手,将白芒弹在剑上。
“出来。”
清冷的声音落下时,白芒没入囚云剑,下一秒竟是将一团暗红的雾气钩了出来,摔在灵泉里。
暗红雾气一离开囚云剑,入灵泉便化为一个娇小的身影,霎时水花四溅。
水容目瞪口呆地看着灵泉中一身黑的念幽寒,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夙雪。
说好的不留忘貘呢?莫非在剑上的那番话,是专门说给玉谙听的?
念幽寒是纯火灵根,平素最畏惧水。但见她在根本不深的灵泉内边扑腾边绝望地大嚷起来:“夙雪!本、本座竟蠢到认为你失忆了!”
夙雪冷笑一声,囚云剑伸入水中,搁在勉强让对方能够到的地方:“昔日之事,我的确忘却许多,也并不曾记起阁下是谁。”
见念幽寒的手即将握住剑身,她不慌不忙地将剑挪回来一点:“眼下我只知,你是伤了水容之人,不可轻饶。”
第36章不留痕
“看来东篱袖并不曾参加今夜的活动,不然,她的忘貘也不会到处乱跑,更不会背着她另寻新主。”
把湿漉漉的女孩从泉水中拎出,摆到石头上,夙雪收了囚云剑,盯着女孩对水容道。
看念幽寒伏在石头上,口中溢着泉水,还不忘恨恨地叨念夙雪的名字,水容不禁奇道:“雪师姐认识这只忘貘吗?”
原文只着眼于男女主的感情戏,并没有提及夙雪在离开阴幽之地前是否与念幽寒熟识。但念幽寒只是初见夙雪就称她为“故人”,说不定二人先前应当有过什么交情。
“或许是素来不认识,”然而夙雪只是摇头,“或许是曾有交情,在我离开阴幽后便因故忘了。”
不等水容点头,她又补充道,“不过这妖修始终自称‘本座’,方才在灵泉里挣扎时,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忘貘一族的长老转世’,不知是与东篱袖相处久了,也生出些奇怪的想法,还是确有此事……”
“本……本座怎会与那疯子是同路人!”
虚弱的女声挣扎着打断她的话,正欲为自己辩解,然而夙雪根本不给念幽寒这个机会,肃容叮嘱道:“这妖修恐怕还要与我们相处一段时日,但眼下暂时无法确认这些话的真假,无论她说什么,你万不可轻信!”
水容赶紧点头,望了眼念幽寒,又望了眼丹宗所在的方向,不免有些困惑:“刚才御剑的时候,雪师姐不是说,最好不要将忘貘留下来吗?如果留下她,东篱袖那里……”
“玉谙说得在理,放虎归山更不妥。”
悬在墨发两侧的相思豆,随夙雪的动作轻微摇动,“御剑时,我的话都是说给你玉谙师姐听的。东篱袖若是在腾瑶宫有目标,定是你我。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尽量不要将玉谙牵扯进来。”
沉默片刻,水容直起身正色道:“雪师姐既然这么说,那明天的动员大会,我该参加才是。”
见夙雪面露不解,她指了指念幽寒,“我在常识灵笺上见过,低修为修真者和灵兽定血契后,是要受到严重灵力反噬的。动员大会不是规定,但凡突破到灵寂期的弟子都要前来参加,不得请假吗?如果我留在荡云峰,反而会让东篱袖起疑,最后就不晓得要归罪到谁身上,毕竟现在忘貘已经和她断了血契不是?”
“你的意思是,明日要随我们一同去参加动员大会,以此来打消东篱袖的猜疑?”
面对夙雪惊诧的目光,水容却是镇定地应下。
要将事撇清,索性撇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也好。”
寻思片刻后,夙雪起身朝半死不活的念幽寒走去,无奈地笑道:“只是决定仓促,约莫又要受师父的责怪了。”
说罢,她伸出手指探了下念幽寒的脉,见她只是因轻微溺水而有些呼吸不顺,琥珀色的眼眸不禁眯了起来:“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得问问她为何要离开东篱袖,又为何要缠住你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