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女妓多少会面露痛苦之色,然而女妓却咯咯笑起来,娇嗔地打开了她的手:“这位姑娘好生心急,咱家这是行云雨之事的地儿,可不是姑娘相求的住宿之地呀!”
在心中冷哼一声,东篱袖又问:“那,我方才亲眼见到一个白衣女子抱着一个女孩闯入贵楼,那女孩还受了不轻的伤,不知她俩可是也来行云雨之事?”
女妓笑得更灿烂:“是呀!实不相瞒,那两位姑娘有磨镜之好,其中一位又因修行异术,终生无法长大。适才我们姐妹几个见那女孩气冲冲地夺门而去,身后跟了一白衣女子,一路吵嚷,闹得整座云雨楼都不安宁。不多时又见二人亲亲热热地回来了,恐怕是另择别处,调戏一番后,见一方体力不支,便归入楼内温暖之所,再续前缘了。”
一语道罢,女妓掩口微笑:“姑娘若不信,不妨问问奴家身旁这些姐姐们?”
东篱袖:“……”
不等她惊愕完,那女妓又问:“不知姑娘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可是佩戴了半面狐纹面具?”
说书人在东篱袖身后憋了半天,闻言脱口便道:“对!就是个狐面女!出手就把我们家谢大人的肋骨打折了三根!”
他话音刚落,不单是说话的女妓,连其他的姑娘们也哄笑起来。
“回这位大人,您口中的那个狐面女……”女妓狐媚似的眸一低,嘴角一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素来身体虚弱,适才抱那女孩归来,已是逞强,如今正躺在药池中动弹不得,那女孩还边给她搓背边哭哭啼啼地骂呢!大人您说,这样的弱女子,哪有什么力气将他人的肋骨打折呀?”
“可我亲眼——”
啪!
东篱袖听不下去了,恼怒一转身,直接往说书人脸上甩了个大耳刮子:“哼!定是我平时太给你们面子,也好将这种事拿来造谣讨赏!”
见说书人一脸委屈地捂着脸,东篱袖怒意更盛,一把揪过他的衣领,朝女妓们赔了个不是,一路将说书人倒拖出门。
待东篱袖离去,胭姐姐嘴角微勾,从容地唤出烟杆在手,吸了一口,吞吐烟云。
“告诉雪狐姑娘,已有张狂之人上门来寻了,让她尽早带人离开罢。”
……
上等房,沐浴单间中,正帮水容一起搓衣服的夙雪忽打了个喷嚏。
她诧异地停下了手中动作。自筑基期后,修真者便不再有疾病的困扰,上一回她打喷嚏,还是因为玉谙失手打碎了师父的玉酒壶,却在师父那里恶意状告是她偷酒喝醉后砸掉的。
莫非,又有什么人在背后诋毁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胭姐姐:狐面女素来身体虚弱,适才抱那女孩归来,已是逞强……
夙雪:???【突然变受.jpg】
第16章坠山林
冲完肥皂沫,水容将弟子服晾起来,用夙雪刚才教过自己的办法,把双手搁在衣服上,默念“凝水咒”抽起水来。
若要给这个法术起个别名,水容觉得或许该叫“人工脱水术”。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弟子服上的水便全汇集在水容掌中。
把水团丢入木桶,水容正准备向夙雪道谢,一转脸,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沐浴单间。
水容倒没在乎太多,毕竟雪师姐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勉强地帮自己搓衣服,想来应该是太久没有用凡人的办法洗衣服,为了避免尴尬,离开也挺正常的。
收拾好单间内的衣物,水容转身往外走去。怎料她才将门打开,迎面便与两团匆匆袭来的软物撞了个正着。
“……”
鼻中钻入幽香,而被撞上的软物主人也发出一声轻哼,倒退了半步。
水容愣愣地抬起头,见是夙雪,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撞到了哪。不等她开口,手腕忽然被夙雪一把握住,又听她沉下声音问自己:“都收拾好了?”
“好了……”
“嗯,该走了。”只见夙雪将头微点,下一秒就拉着她走出单间,急急穿过刻着法阵的地面,径直走向上等房的窗户。
“哎?不是晚上才——”
水容话音未落,耳旁传来木窗被推开时的轻响。夙雪的手一松一扬,一把普通长剑随即显现在二人脚底。
“快抱紧我!”她的声音很急切,仿佛再耽误一秒,便会被什么可怕的怪物吃掉似的。水容一头雾水地抱紧了她的腰,低着头看着长剑边颤抖边腾空,等她刚做好心理准备,长剑便咻地一声穿过木窗,载着二人飞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