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初我大义灭亲,亲手把父亲的罪证上缴,就是为了正义,我不后悔,父亲确实犯了罪,可是父亲不应该死。他们答应过我,只判父亲无期徒刑,没想到……”
何芙的哭泣震撼了我,这位坚强的女孩居然也有软弱的一面,我动情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小芙,别难过,我也有责任。”
何芙停止哭泣,淡淡道:“不是你的责任,我知道有人想要我父亲死,而想我父亲死的人个个比我父亲更该死。既然如此,我父亲凭什么死?”
我叹息道:“这就是官场与政治。”
“所以我变了。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现在又没了父亲,乔若谷在我心中一直是老师和兄长,可他却因为我的正义感作祟而落了个残废的下场。我失去了很多很多,尽管我仍然坚持着正义,但我还是改变了,我的正义必须建立在人性上。”
我连连点头:“说得不错。”
何芙幽幽道:“回到上?后,我没想到又会遇见你,更没想到你会毫无芥蒂的帮助我,你感动了我。我不怕跟你说,你杀张思勤的计划早就被周支农知道,周支农也全都告诉我,但我没有阻止。因为张思勤丧尽天良,他该死。”
我浑身颤抖激动道:“小芙,我想亲你。”
何芙瞪了我一眼却没同意:“中翰,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动张思勤那辆宾士车的刹车系统,我就只能抓你了。因为一定有人在监视我们,这个人不是想让张思勤死,就是想故意栽赃、陷害我们,所以我不得不抓你。”
“天啊,那个人到底是谁?”一股寒气在背后冒起,仿佛这狭小书房里也藏有一双监视我们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认何芙的分析是正确的。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这片安静:“别猜啦。”
书房的一面厚重窗帘微动,我眼前一花,从窗帘里走出一位美丽大器的熟女。
我吓得张大眼睛,屏住呼吸,颤声道:“妈?”
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姨妈,她冷若冰霜,一身干练打扮,长长的黑皮靴上不仅有水迹,还有新鲜的泥土。
何芙与我迅速分开,惊愕得还没有反应过来,姨妈已悄然逼近:“是何芙吗?
李中翰都喊我妈了,你再伸手掏枪就不对了。““我、我……”何芙犹豫一会儿,右手从口袋边缓缓垂下。
姐妈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我能理解,你掏枪只是遇到意外时下意识的动作。”
见姨妈有笑容,我呼出一口气,假装轻松道:“小芙,跟你介绍一下。我姨妈,姓林,哦,不对,姓方。”
“嗯?”何芙被姨妈瞧出心思,正尴尬着,又听到我语无伦次,她顿生疑惑。
我忙解释:“我姨妈有两个名字,我也经常弄混。你一定奇怪她为什么有两个名字,我告诉你,她是你们中纪委书记朱成普的同辈,也是国安战线的老前辈,所以有两个名字。”
姨妈对我嗔怪:“你把妈的底细都抖出来,以后妈不用混了。”
我苦笑道:“妈,你把人家的底细全偷听了,如今我只透露一点,算是扯平。”
姨妈脸一寒,眼光炯炯地逼视我:“哼,我还听到很多秘密。”
我刚想笑,脸上的肌肉突然僵硬,因为姨妈一定早就进入书房。换句话说,姨妈一定在凯瑟琳来之前就进来了,那时候我正与小君缠绵……哦,上帝啊,姨妈发现我和小君的秘密了!
“如果是我的秘密,那回家再说,现在大家都想知道您为什么要破坏张思勤的刹车系统。”
心念急转,我决定马上转移话题,再想办法应付姨妈。何芙没有察觉我与姨妈之间的暗斗,她只关心刹车系统的秘密。听我这么一问,何芙紧张地注视着姨妈。
姨妈大概是站累了,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还翘起了腿。
何芙瞥一眼姨妈的皮靴底有泥土,脸色微变。
姨妈淡淡道:“你们没看见张思勤将他儿子的尸体搬上后车厢的样子,我看到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当时的情景:张思勤淋着大雨跪在泥地里哭了半小时,他发誓与李中翰同归于尽。哼,我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本来就该死!”
这样的话从姨妈的嘴里说出来连我都难以置信,何况是何芙,她在窒息的气氛中沉默着。我看看姨妈又看看何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片刻后,何芙小声问:“阿姨是不是叫方月梅?”
姨妈爽快道:“不错。”
何芙露出敬仰之色:“我早听过阿姨的大名,今天第一次见到,真是三生有幸。”
姨妈柳眉轻挑,微微一笑:“别客气,我喜欢你,你就像我年轻的时候,没想到你是何铁军的女儿。”
瞥了我一眼,姨妈紧接着对何芙说:“好啦,你现在都知道了,这事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切与中翰无关。”
我蓦然觉得感动,明白姨妈这是主动承担责任,揽罪上身,可我又怎么会让心爱的姨妈承担罪责?于是我转头想劝何芙。
何芙见我冲动欲言,马上明白我的心思,她淡淡道:“那是一起普通车祸。”
话一出口,我与姨妈都露出喜色,姨妈城府甚深、平静如常,我就忍不住再次将何芙抱在怀里,闪电般在她脸上吻一下。何芙花容失色,急忙推开我。
姨妈眼神古怪地看着我们道:“何芙你要谨慎一点,张思勤人脉关系不浅,跟乔羽的关系也不错。不过如今中纪委的名头响亮,当官的都怕沾上中纪委要查的案子,我估计乔羽屁也不敢放一个。张思勤死了也是白死,应了那句‘恶贯满盈’。”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岚阿姨说张思勤有背景,原来是跟乔书记有关系。”
姨妈冷冷道:“哼,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要不是屠梦岚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李中翰你现在越来越狂妄大胆了。”?
“我是想妈身上有伤,不想再让你操心了,哪知你是诈伤。”我揶揄一句,姨妈咬了咬嘴唇恼怒道:“我不诈一下还不知道发生天塌下来的事情!晚上你早点回家,我要好好的管教你。”我知道姨妈所指的事情并不是我与张思勤摊牌,而是我与小君的私情。对姨妈来说,这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
何芙不知其中奥秘,还以为姨妈恼怒我贸然与张思勤摊牌。事已至此,再讨论已没意义,她急忙转移话题:“方阿姨,你是如何进来的?”
姨妈这时不好对我发飙,见何芙问起,她很不以为然的道:“酒店这些保护措施对付一般人没问题,遇到专业一点的就形同虚设。”
“也是,幸好只有方阿姨专业。”何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由何芙来布置对小君的保护,面对强悍的高级特工,这种保护措施确实没多大的用处。
姨妈不好苛刻,脸色一缓抿嘴笑道:“小何,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前段时间刚认一位干女儿,俗话说好事成双,既然你父母都不在了,你又跟中翰有缘,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也做我的干女儿。”
何芙大感意外,唯独我明白姨妈的心思。在她眼里,戴辛妮就是我的老婆,别的女人就算喜欢我、愿意跟我一辈子,也只能有名无实。为了掩人耳目,或者是为了杜绝闲言碎语,姨妈依样画葫芦,像认唐依琳做干女儿一样,把我喜欢我的女人们都冠上一个干女儿的称呼,这样就尽可能地避免流言蜚语。
我敢肯定,姨妈还会继续认干女儿。只是我那一众女人中,只有楚蕙最令姨妈头疼,因为屠梦岚绝不会让自己女儿没名分。唉,世事难以两全其美,何况我的女人十个手指也数不完。如今是走一步算一步,将来总有解决的方法。
我苦笑道:“妈,你是不是认女儿认上瘾了?”
姨妈微皱眉心,一声呵斥:“别多嘴,又不是问你。”
何芙很坦然,马上应允:“阿姨,不,干妈,我愿意做你女儿。”
姨妈大喜,站起来走到何芙身边上下打量:“嗯,真像我年轻时候。”
我提醒着:“小芙,你要小心伺候喔!严笛的伤就是我妈的杰作。”
“啊?”何芙微惊。
姨妈瞪了我一眼,转身对何芙笑道:“干妈一时失手伤了严笛,听说她出院回家了,改天亲自登门看看她。”
我干咳两声:“什么改天?等会儿就去。”
我挖空心思让姨妈有事可做,目的就是想方设法避免晚上被姨妈教训。虽然这一劫无可避免,但至少先消消姨妈的怒火。
姨妈扬扬眉毛:“你是翅膀长硬了,敢命令我了?”
何芙赶紧圆场:“干妈说改天就改天,何况现在外面下着大雨。”
姨妈心中有愧,听何芙这么一听,心里反而过意不去:“算了,不改天了,伤了人家还能不去看看?这点雨不算什么,反正严笛家跟我们同一个社区,我们就去看看人家。中翰,你去准备礼品。”
“好。”我眉飞色舞,知道姨妈所说的“礼品”是什么,正想拍姨妈的马屁哄她开心,书房外突然传来说话声:“Catherine ,你别吓人,这房子怎么会有人?”
说着,门被推开了,小君的脑袋伸进来,她一看顿时把大眼睛睁得像电灯泡一样大:“哎呀,妈妈、何芙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我怎么没看见你们?”
我暗示道:“小君,妈早来了。”
小君本来是一脸惊讶与兴奋,听我这样暗示,又发现姨妈绷着脸,她马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脸色顿时大变,眼珠子吓得连转都转不动了。呆了呆,她回头对凯瑟琳猛使眼色:“Catherine 我们快走,不妨碍大人说正经事。”
姨妈大怒:“小君,你现在就是有一双翅膀也飞不掉,老老实实跟我回家!”
小君吓得发抖:“哥说明天是楚蕙姐生日,我和Catherine 说好上街买礼物。”
凯瑟琳在一旁帮腔:“小君妈妈,我们已经跟楚蕙姐约好了。”
姨妈早注意到美丽绝伦的凯瑟琳,见她开口,姨妈马上问:“你是谁?”
小君回答道:“妈,她是乔书记的女儿,叫凯瑟琳。”
姨妈怔了怔,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眼睛依然紧盯着凯瑟琳,看得饥瑟琳莫名其妙。
片刻过去,姨妈突然柔声道:“外面下着大雨,你们逛逛商场就好,也别逛太晚,逛完就直接回这里。”
“没问题。”小君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拉着凯瑟琳飞快离去,生怕姨妈反悔。
“妈,怎么了?”我察言观色,看出姨妈有异样。
姨妈一声幽幽长叹,似乎想起过去的时光:“唉,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凯瑟琳就是曹衡菊与乔羽的女儿。”
“云季梧桐曹衡菊?”我想起姨妈曾经说过当年国安战线上有三季梧桐,其中就有云季梧桐曹衡菊。
姨妈轻轻颔首:“不错。”
我略有所思:“这么说曹衡菊是一位外国人?”
姨妈的凤眼露出一丝激动:“是啊,曹衡菊是法国人,跟凯瑟琳一样金发蓝眼。
曹衡菊是她的中文名,她也叫Catherine ,我们私下都叫她‘宝儿’。可惜天妒红颜,曹衡菊很早就离开我们。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念她,是她教会我怎么跳探戈。“我不敢问曹衡菊是什么原因早早过世,这里面一定触及到相关机密,问了也是白问,除非姨妈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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