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佩剑的时候,萧秋雨愣了愣,接着淡淡道:“我没有和他们一伙,我本已经死了,是齐修救了我,所以我更不许你侮辱她。”
陆小凤脸上闪过一瞬了然,他想起自己那次不小心被齐修打晕之后,也是齐修治好的自己。可接着他的表情又变成了极度的不解:为什么西门吹雪和萧秋雨都要说萧秋雨已经死了呢?已经死了再活过来岂非是死而复生?
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人又怎么可能预知未来?
所以齐修他——不是人?
萧秋雨被陆小凤脸上的不解弄得一脸迷惑:“你在想什么?我不许你打齐修主意。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齐修回来找你。”
陆小凤苦笑:“我本也不想她回来找我,我甚至和你一样希望你们能走得远远的。可是现在我却忍不住来找她,这岂非已经证明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萧秋雨气极,他觉得陆小凤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可偏偏他又说不出他哪里在强词夺理。
男人和男人之间如果口头交涉不成功,那么解决办法通常只有一个——打一架。
所以萧秋雨拔出了剑,这是玉罗刹送他的剑。
这是一把宝剑,削铁如泥,泛着寒光。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剑,只要用剑的人不是像齐修那样可以远距离使用剑气,或是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近乎成神,陆小凤的两根手指就能将剑夹住。
两根手指那么轻轻一夹,萧秋雨的剑便再也动不了了。
如同齐修所想的,陆小凤简直近战克星。
萧秋雨的脸涨得通红,他本以为得了魔教秘籍的自己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他没想到在陆小凤这里他还是一招都走不过。
瞥见陆小凤身上搁着的自己的另一把剑,萧秋雨眼中寒光一闪,拔剑,对着陆小凤的眼睛刺去。那是一把残剑,剑上全是坑坑洼洼的缺口,可是床上的空间很小,陆小凤可以躲的幅度也很小。
——这就够了!
世人都知道陆小凤的轻功很高,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轻功到底有多高,此时的萧秋雨却荣幸的成为了这很少人中的一个。
陆小凤的人像是变成了一道影子,他身体里的骨头像是突然变成了软泥,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幅度躲开了,不止躲开了,他还站了起来,站在了萧秋雨的对面,眼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剑很阴险?”陆小凤的笑容很冷,“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把主意打到人的眼睛。”
因为花满楼就是看不见的,虽然他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是个瞎子而难过,陆小凤却知道,一个人可以看得见就绝不会希望自己瞎,那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松了手中的剑,萧秋雨没有说一句话的走了。
然而现在,那两把剑都在他的身上,一把背在他的背上,一把握在手里。
这两把剑是齐修还给他的,陆小凤居然把他的剑交给了齐修,然后让齐修转交给了他!
齐修并没有问他的剑为什么会到陆小凤的手里,他只是说了一句:“生为剑客,就不该放弃自己的剑。”
握紧了手里了剑,萧秋雨看着齐修的背影眼睛在发光。他不会再放开自己的剑,也决不会让齐修再受到伤害。
雨后的四月带着草木的香气,那香气使人心旷神怡,就连精神也振奋了许多。
花满楼的脸上带着笑,他很喜欢这种草木的味道,这让他有一种沐浴在大自然之中的错觉。停在阎家门口的时候,花满楼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因着陆小凤他们来得最晚,霍天青带着苏少英和马行空出来相迎,按道理,客人本不该跟着出来接其他客人的。
苏少英跟出来是因为他对让陆小凤迟到两天的女人很好奇。
马行空跟出来,则是单纯的因为霍天青出来了。
可悲的,武林里享名很久的“云里神龙”马行空,如今竟成了马屁精、跟屁虫。
霍天青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因为陆小凤的迟到而变得难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有力:“欢迎各位大驾光临,里边请。”
酒筵摆设的地方是在一处四面皆是荷塘的水阁,通往水阁的九曲桥栏杆朱红,映着满塘的碧绿,颜色分外喜人。
荷叶的清香随着清风飘荡着,时而清淡时而浓郁。
“荷芰风轻帘幕香,绣衣鸂鶒泳回塘。”望着满塘的荷花,苏少英不自觉的吟道。
花满楼的嘴角勾了起来,他在苏少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同道中人的味道,他们都爱美景,却不会拘泥于美景。
菜还没有来,水阁里的人正在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