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阑大人她...”元熙很想知道云瑾是何想法,这纳兰家主不知何时回来,她又想能够及时提点她。
“元熙,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云瑾眼中划过一丝严厉,心思深不可测。
“太后恕罪!”元熙忙下跪,自然知道她在问自己,只是不知自己何时露出的破绽?
“你向来谨慎,第一次宫考见到阑清你便撒了水,你很聪明,对哀家绝无二心,但你屡次为了她,暗暗相助。你与怀柔不同,她大大咧咧性格爽朗,胸无城府,但你心思缜密,向来得体,若不是因为知其身份才这般大不相同,还能是什么?”云瑾本来没有把握,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再想到从前元熙的表现,便明白了所有。
“对不起太后,奴婢只是觉得家主并无伤您之心,反而全心全意为您才....”
“你怎会认识她的?”
“回太后,早些年家乡遭遇匪寇,有幸得遇纳兰家主云游经过,整个村子才能幸免于难,她也救了我爹娘性命,至此奴婢便一直欠着家主一份恩情,她进宫寻得奴婢,奴婢便答应助她,奴婢万万不敢有半句虚言,欺瞒太后奴婢该死,请太后降罪。”元熙深深叩拜,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如今对云瑾坦诚,也总算卸下了重担,竟有着一种轻松感。
云瑾眉头微蹙,纳兰清果真非一般人,她的故事,恐怕是别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精彩。她素手轻扬,语气变得柔和,“你起来吧,此事也怪不得你。”
她当然知道元熙是个有分寸之人,不会做半点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何况纳兰清确实一心为自己,从来也无二心,想来是那份感情...
感情...想到这二字,云瑾便觉得心中沉重,她甚至不知纳兰清是何时对自己情根深种的。
只是心里总是一阵一阵地发慌,比上次清云楼追刺客还要忧心。这是第二次让她担心了,却又是在这发现她身份的时刻,这个纳兰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我行我素的后果?
云瑾在院中坐了许久,久到忘记了时辰。她抬头望了一眼上空,除了红墙宫闱,只有那一片狭窄的天空,本该晴空万里,如今却阴云密布,压在人的心头。
始终是宫外的天空更宽,视野更广,被捆缚在这冰冷的皇宫里面,抬头永远只能看到这些,锦绣江山,万里风光,她都不曾见识过。
“咳咳咳咳...”虚弱的咳声打破了寂静的院落,几片枫叶飞扬而起,纳兰清回到后院,踩在地面的叶子上,发出秫秫的声响。
云瑾视线被拉回,终于看到了那个等候以久的身影。可她唇色苍白,捂着胸口,虚弱不堪,甚至需要扶着廊柱行走。
从来没见她这样脆弱过,若此时来一阵狂风,恐怕便能将她吹倒。云瑾的心,开始像抽搐一般,牵拉式的痛感在周身蔓延。
纳兰清一步一步走近,未曾发现她。
凌钰那一掌太重,纵然稍作调息,还是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牵动,疼痛难以言说。她甚至已使不出穿云追月那种上乘轻功,只觉得喉咙处一直泛着腥甜,想要咳血。
伤痛也让她失去了平日的警觉性,未曾抬头发现,云瑾正在前面望着自己。
“阑大人~”元熙想要提点她,怎么今天她一直都低头走路,都没发现太后呢,往常她早就快步前来。
她抬头,看到云瑾娴静优雅地站在那里,她是担心自己在此等候吗?纳兰清心头略过一阵温暖,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太后。”
还是纳兰清的本音,可却带了点沙哑,听得虚弱。
云瑾怎么都笑不出来,她上前几步,怔怔望着她,突然就觉得这张脸陌生起来,如果是面具后面的纳兰清,这张脸此时又是何样的?
想到自己被她隐瞒身份,还是忍不住地生气,可看着她这一身重伤回来,担心的情绪溢出了心头。
“伤还好吗?”云瑾不冷不热地问着,语气看似平静,担忧之色布满眼底。
“臣没事,谢太后关心。”纳兰清感觉又是一阵血气翻涌,可又不想在云瑾面前显得那般虚弱,只能努力克制。
“没事就好,你歇息吧。”云瑾忽然就一句话不想多说,先前想过无数可能性,或问责,或揭开她的面具,在见到她之后,一切变得无力。
尤其听得这几句话,说不出的心情。本来熟悉亲切的阑清忽然不见了,要把她当成纳兰清看待,又好似多了几分距离。
曾经她二人给自己感觉大相径庭,后来总觉得气质相近。可是纳兰清高高在上,活得潇洒,阑清温和,一身牵绊。如今要把她二人想成同一人,云瑾还不知自己能否适应她面具后的那张脸。
她抬脚正欲离去,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只听得元熙大惊失色叫道,“阑大人!阑大人晕倒了!”
云瑾愕然转头,纳兰清已晕倒在地,嘴角还残留着的鲜血,染红了脸颊下的树叶。
“纳兰清!”云瑾一声惊呼,向她身边扑去。
脱口而出的,是纳兰清。
第三十五章:亲吻
床榻上,纳兰清双眸紧闭,原本就有剑伤的手臂,再次渗出了血。元熙找来太医为她把脉,好在只是外伤不碍事,只是她的内伤太重,需要懂武之人帮她调息才行。